“咚咚咚!”
巨大的踹门声从电话里传来。
紧接着传出一个男人扯着嗓子的叫门声:“死女人,你以为躲里面就没事了吗?要嘛把钱送来,要嘛我就把温凉那个贱皮子送出去卖了!她那模样比你值钱多了!你特么的陪才几个钱,浪费老子时间!”
温凉心里一惊。
什么意思?
妈妈难道已经被这畜生逼着……
她不敢往下细想,连忙对着电话道:“妈,千万别开门,我下班了,我现在就去找你!”
说完她便一把抓起外套和银行卡就往外走。
走出去两步,她猛地回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陆嗣年问:“陆先生,您可不可以送我一程?”
才刚发生过巨大的交通事故,她回家的必经之路被拦住了。
也正因此大半个云市的交通都处于半瘫痪的状态,想要打到车难如登天,可她现在耽误不得了!
陆嗣年的眼神顿了顿,应了一声:“嗯。”
“多谢。”温凉连忙用手机导航出地址,跟在陆嗣年的身后道:“车费我会如数付给您,麻烦您了。”
看着这焦急的背影,陆嗣年心里重重一沉。
温凉月的父亲在她十六岁时病逝,母亲也于一年后随着父亲一起去了。
也许,真的是他错了。
路程本来就远,因为多条道路被封,约莫五十分钟才到家。
温凉到门口就看见了大开着的房门,一进门就看见了跌坐在地上的张巧。
屋子里的所有柜子抽屉都被翻开了,沙发茶几也都挪了位置,张巧的脸上和手臂上都是淤青。
“妈!你怎么样?”温凉连忙跑过去将张巧扶起来。
张巧满脸都是泪,不断的冲着温凉摇头:“妈没事,妈就是摔了一跤。”
“小贱妮回来了?”卧室里响起的男声让母女二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刘牧穿着拖鞋从里面走出来,一身的酒气,伸出手就问温凉要钱。
“我暂时没有那么多,你给我点时间,我尽量在今晚凑齐了给你。”温凉的声线冷冷的,语气更是寒凉得仿若冷窟。
“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你信不信?”刘牧每次看着温凉的眼神就发憷,他说这话的底气也不足,便使出杀手锏道:“你对老子不尊不敬的,老子要好好教教你妈,让你妈再来教教你!”
“钱我会送到,请你出去。”温凉扶着张巧坐在沙发上,从柜子里拿出药酒。
“小贱妮,你可想清楚了,你这样跟我说话,受罪的可是你妈。”
温凉的唇抿成一条线,片刻后才深吸一口气,看着刘牧道:“爸,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和妈还有些话想说,我这里有一千块钱,您先出去喝喝茶。”
“我看你也凑不出两万块钱了,不如你跟我走。去你妈上班的地方看看,你也跟着你妈一起干,比你那个医生赚钱多了!”
“刘牧!你个畜生!你怎么能让女儿去那种地方?”张巧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刘牧的手不住的颤抖。
“我亲老婆都能去,一个你从外面领回来的野种去不得?”刘牧笑得很暧昧:“躺在那里钱就来了,多快活?不如让我先尝尝?”
“刘牧,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听你的,你绝不伤害阿凉,你……”张巧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死婆娘给老子闭嘴!老子跟你说话了吗?”刘牧抬手就要抽张巧的耳光。
要不是张巧闹死闹活的,就温凉的这个模样身材,都不知道给家里赚了多少钱了!
可他的手还没落下,手腕便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
断骨一般的痛顿时袭来,刘牧连连大叫着求饶。
他望过去,对上了一双毫无半点温度的冷眸!
“陆先生,你怎么来了?”温凉诧异的看向陆嗣年。
陆嗣年那张本就带着仙魔狂肆的脸上带着灭绝一切的冷意。
不。
准确的说,是杀气!
泯灭万物如地狱修罗般的杀气。
“你刚说温凉是什么?”陆嗣年声线冷冽,带着致命的危险。
“温凉就算只是捡回来的养女,那也是老子的家事,有你什么事,你给我撒开!”
“他喝多了乱骂的,温凉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张巧在看见陆嗣年的瞬间,整个身子都重重的一僵,双手紧紧的攥着温凉,就要将温凉往自己身体后面拉。
养女?
看着张巧高度防备的动作和紧张的脸色,陆嗣年的唇角嘲弄的勾了起来,“你不是想要钱么?多少钱,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温凉的家世。”
张巧急的连忙冲过去,想要拉开刘牧,可在陆嗣年强大的气场压迫下,不敢动手,最终“噗通”一声跪在了陆嗣年的面前:“陆先生,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吧……”
“妈,你跪他干什么?”
温凉不理解,想扶张巧,却被张巧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陆先生,您的凉月小姐已经去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家阿凉吧。”
凉月小姐?
难道温凉月真的和她有关系?
温凉不解的将目光从张巧身上落在了陆嗣年的脸上。
后者也巧巧的正在打量她。
随后他的唇瓣轻启,语气像是在宣告死刑的神明,带着睥睨的霸气,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是你自己说清楚,还是要我亲手查?”
张巧死死的抱着温凉,浑身颤抖,苍白的嘴唇张了张,晕了过去。
…………
医院里。
温凉坐在休息室里。
旁边的小护士递给她一袋葡萄糖安慰:“阿姨只是惊吓过度,又太过虚弱,没事的,别担心了。我先去忙,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谢谢。”
温凉低低的应了一声,把葡萄糖放在了桌子上。
在家里的那一幕不断在脑海当中回放,张巧的奇怪反应让她心里像敲鼓似的。
难道……
她真的和温凉月有什么联系?
和她缺失的那段记忆有关么?
是……双胞胎姐妹?
太过入迷,温凉没有注意到休息室里钻进来了一个小小的男孩。
他哒哒哒的跑到温凉的面前,漆黑得漂亮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定定的看了很久,豆大的泪珠顺着胖乎乎的小脸蛋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