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开,瓢泼大雨砸的车顶哐哐作响。
狂风掀开车窗,雨注灌进。
楚殷殷被浇了个透心凉,哆嗦着醒来。
窗外夜色无边,马车还在疾驰,哒哒的马蹄声,很快被暴雨吞噬。
短暂愣怔后,楚殷殷忍不住轻轻颤抖!
这样的大雨,这样的场景,这是十五岁时私奔的那个晚上啊!
马车在这时猛地颠了下,然后停了下来。
“我去把马拴好!”有人跳下车,“看她醒了没?那药下的足,但我总觉得不安!”
“她还能跑了不成?今天咱们兄弟俩有福了,这可是个大美人啊!”粗犷的男声,猥琐的笑着。
来不及思考是梦,还是重活一次,楚殷殷摸到藏在腰间的软剑,悄悄躲在门边,心怦怦跳的飞快。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愈发紧张。
果不其然,和记忆中的一样,黑暗中那胖子从左侧探进来。
楚殷殷发了狠,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在他发出声音前,果断割破他的喉咙,血腥味顿时四溢。
她把他拖进车厢,屏气静静等待着。
外面的人很快察觉不对劲,询问两遍,都没得到回应后,毫无征兆的猛地拉开门。
楚殷殷立刻将胖子的尸体用力推出去。
对方被压翻在地,她趁机扑坐上去,对着就是一顿乱刺。
耳边雨声潇潇,身下求饶声越来越弱,直到再也没有动静……
楚殷殷筋疲力尽,仰面倒在地上。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生疼,原来是真的重活了。
她边哭边笑着爬起来,翻身跨上马,急急的往京城赶。
丞相府此刻灯火通明,她一路畅通来到正院,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才放慢脚步。
楚霜霜正怯懦的缩着肩膀,带着哭腔道,“姐姐不让我说的…她…她说她和宣王情投意合,怎能嫁给那将死之人,还说爹爹娘亲这是将她往火坑里推,所以…所以她要私奔,就定在今晚…女儿所讲句句属实,不信可以让人去追。”
她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暗,兜头一个巴掌扇来,直打的她头晕眼花。
楚殷殷冷笑着开口,“想不到妹妹这么会编故事,只是我何时与宣王情投意合,又何时相约逃婚私奔的,怎么我自个竟不知道?今日我之所以会晚归,难道不是因为你我路遇绑匪吗?”
“我助你脱逃,命你找父亲搬救兵,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你带人来寻,好不容易殊死搏斗逃回来,却听到你这番言论!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撒谎,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姐姐!”楚霜霜看着面前的女人,浑身湿透,满身血污,心中大骇,“不,明明是你私奔!”
楚殷殷又一巴掌扇过去。
前世的、今生的恨和怨,在胸口激荡。
她咬着牙厉呵,“还在狡辩!”
“我没有!”楚霜霜挨了两耳光,脑袋发懵,“爹爹,女儿真的没有骗你!是姐姐冤枉女儿!”
楚风骑失望的看着她,眉宇间染上暴戾,“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你老实说!”
“不……”楚霜霜只恨自己有嘴说不清,“姐姐私奔,难道敢做不敢当吗?爹爹,我没撒谎!”
楚殷殷哼笑,“既然你说我同宣王私奔,我已经派人去请宣王,我们当堂对峙,便知谁在搞鬼!”
话音刚落,门童来报,说是宣王到了。
白生墨进得院来,他面容儒雅,水雾笼罩中,显得有几分清冷。
楚风骑忙迎上前,“见过王爷,大晚上还劳您跑一趟,但府上确实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白生墨微微颔首,“丞相言重了,究竟何事?”
他目光一扫,忽然看见立着的楚殷殷,心不由发紧,但很快又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