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幕的虎哥,一张老脸顿时挂不住了。
顺手抄起把菜刀怪叫着就朝张启凌劈了过去,“草泥马的龟公,老子今天砍死你!”
从刚开始动手就早防备着他。
张启凌眼角的余光瞥见,想也没想就把身子矮了下去,头皮才刚刚擦到灶台的边缘,就听见哐当一声。
虎哥的菜刀深深的嵌进了瓷砖里。
这一下子要是落在自己身上,恐怕不死也得残废!
这家伙是想要他的命!
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这点,张启凌趁着虎哥的菜刀还每拔出来,起身便是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胸膛。
只听咔嚓,清脆的骨裂传来。
虎哥一米七几,将近两百斤的汉子,竟是被他这一下直接怼翻了出去两三米远。
现在围观的所有人,都不由被这一下给惊得愣在了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们哪里知道,圌岭有山,动辄绵延百里。
山里多的是几人才能合抱过来的杉树松柏,从张启凌六岁开始,就被那老家伙逼着进山撞树。
十几年下来,被他生生撞断的少说也有二三十棵。
给虎哥的这一下,还是他怕真闹出人命收力的结果……
只是胸腔被撞裂,断骨压迫主动脉。
让虎哥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张启凌半天,却最终也没能说出半个字来便昏死了过去。
周围人哪见过这般场景?
一时间尖叫纷闹,很快就把海莉招惹了过来。
她才前脚迈进厨房,后脚就看见了地上虎哥的凄惨模样。
“怎么回事?”
“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
细长的眉毛紧紧拧成了一团,海莉稍稍犹豫后便朝张启凌问道。
“嗯,他们几个想抢你给我的钱。”
点点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而海莉的面色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望着那个小黄毛道,“知不知道这场子是谁说了算?”
“没经过我的允许,谁让你们来前厅的?”
走上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主心骨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小黄毛哪里还有刚才跋扈的劲儿?
见鬼一样的看着张启凌,“他,他敢对虎哥下死手?海莉姐,你就算说破大天去也护不住他!”
【除恶务尽,既然决定出手,就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患!】
这是老头子教给张启凌的第二个道理。
听着黄毛嘴里威胁的话,他眉头微微一抖,迈开腿就想走上前去。
可他一步还没走完,就被海莉不动声色的按住了肩膀,“前厅祭关二爷,厨房敬灶王,这是沈先生早就定下的规矩,你们想翻了天?”
“还不把这废物抬进医院?如果人没死的话,让他两天之内来给我个交代,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
话音落下,身后顿时涌进了十几个抄着家伙的小弟,目光不善的等着黄毛等人。
“好!海莉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山水有相逢!”
撂下句狠话。
几人抬着虎哥便头也不回的迅速逃了出去。
谁也没料到,这新来的伙夫居然是个硬茬子,这一脚算是踢在了铁板上。
等到小黄毛等人离开,围在厨房门口的这群家伙才一哄而散。
“对不起海莉姐,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犹豫,张启凌上前恭敬的欠身说道。
而海莉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不麻烦,麻烦的是你。”
“你知道自己刚才打的人是谁吗?”
毫不客气的冷笑了两声。
说话的表情里充满了戏谑。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果海莉姐觉得麻烦,我可以现在就走。”
可张启凌在她这种审视的目光中,半点也没表现出胆怯。
将保护在怀中那个装钱的信封顺手摸了出来,双手捧着递到了海莉的面前。
后者见状微微一愣,“刚才为了这笔钱,你可以把段老虎打成那样,现在就不在乎了?”
张启凌却是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您愿意给我预支工资,这是情分,如果因为我的莽撞而给您带来了麻烦,钱我宁可不要,这是道义。”
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番老气横秋的话竟会从面前这年轻人的嘴里说出。
海莉莫名诧异的跟他对视在一起,却在那双澄澈的眼神里没有发现任何闪烁。
似乎被触及到了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
短暂的失神后,她看也没看张启凌递来的信封,径直转身离开,“三天内,你最好不要离开夜总会,至少我能在明面上保住你……”
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张启凌年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个无奈的苦笑。
三天?
他现在连一分钟都耽搁不起了。
那老家伙还在老家的医院里躺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拔掉氧气管。
15:21
在夜总会附近转悠了好半天,才总算找到了一家邮政银行。
反复确认了汇款账号没有问题后,他才从信封中取出了三千五百块全部汇了过去。
老家医院那边有专人负责这件事,接下来给老家伙治病就不用他再费心了。
可刚走出邮局没多远,张启凌就立刻发现不对劲。
在身后十几米开外,总有几个人忽近忽远的吊着,显然是被人给盯梢了。
果然,在距离夜总会还剩一条街的时候,几十个人便堵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正是那个被放走的小黄毛。
“小子,你有种。”
“在夜总会里待着,我们未必能这么快动你,现在可是你自己跑出来找死。”
走上前,朝他狞笑了几声。
小黄毛仗着身边人多,胆气也壮了不少。
但张启凌看了眼他身边站着的壮汉,脚步不急不缓的走上前,突然开口道,“三江汇流风云卷,河水从中分清浊。”
那壮汉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还不等小黄毛继续开口,他便往前一步,面色凝重道,“三乡四里五马六道云集,摆阵仗嘉陵江头一点清!”
两人好似无厘头的一番对话,小黄毛只觉听得云里雾里,隐约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急忙上前提醒道,“魏爷,就是这小子把虎哥打成了重伤,我们可不能放过他啊!”
可没料到那壮汉同样没看他一眼,凝重的目光汇聚在张启凌身上,朝他拱了拱手,“仁义礼智信,不知兄弟拜的是我袍哥哪排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