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眠一口气跑到星源后门，直奔洗手间，镜子里的人双颊绯红，像被人怎么了似的。
她暗骂一句，为避免被认错的事再发生，拿出随身携带的面具戴上，这才刷卡进入VIP电梯上楼，直接进了总裁室。
秘书室的那几位见了，酸不拉几地议论。
“长这么丑，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收服了程总，年纪轻轻就当上总裁特助。”
“丑人多作怪，越是丑的人，手段越是高明。”
“程总口味也真够独特的，那张脸怎么愿意放在身边的……”
鲜少有人知道，其实曲星眠才是星源的幕后大老板，秘书口中的“程总”，不过是她放在明面上隐藏身份的助理而已。
程荣看着自家老板惬意地坐在boss椅里，恭敬地汇报。
“送钟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尽管曲家极力说明并非‘送终’之意，但仍有三家公司认为他们得罪了星源，终止了和曲氏的合作。”
“曲建宏来过很多次电话，非常迫切地想跟你面谈。”
曲星眠冷冷一哂：“现在就开始着急了，那等我搞垮曲家的时候，他们可怎么办呢？曲嫣嫣那么看中的金钱和地位化为乌有，她该如何承受啊？”
话音方落，内线电话响起，前台说了些什么，程荣眸中划过一抹惊讶，转头道：“老板，北霆集团的总裁在楼下，说想见你。”
曲星眠周身气息“唰”地沉下来：“不见。”
让她吃了哑巴亏还要见她，当她好欺负么。
程荣诧异：“老板，你和司北霆认识？他知道你的身份？不然人家一个堂堂总裁，怎么... ... ”
曲星眠目光犀利地看向他：“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对他很感兴趣？要不要辞个职去北霆集团应聘？”
她倒不是成心晾着司北霆，只是他背后的家族太复杂，不管他来做什么，她都不想和他过多接触，以免引火烧身。
程荣头皮一紧，连连摇头，给前台回了话。
前台如实告知，吃了闭门羹的司北霆不多缠磨，转身上车，大言不惭地忽悠儿子：“她狂妄自大，不识好歹，不值得，你死心吧。”
“胡说！她明明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电话那头司寻墨一边反驳一边露出一丝狐疑，“你这么诋毁人家，莫不是连面都没见着，扯谎敷衍我？”
司北霆哑然。
电话那头的司寻墨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呵”一声后就缄口不言。
司北霆凉飕飕地道：“你再这副态度，我保证你以后都见不到她。”
司寻墨沉默了一会儿，打着商量：“这样吧，你如果能让我和她见一面，我以后都好好喊你爹地。”
清清楚楚的等价交换，本不该动容，可司北霆心底柔软之处还是准确无误地被击中。
头一次当父亲，他并不懂怎么和孩子相处，以至于他和儿子之间总是剑拔弩张，没一点正常父子该有的温情。
他也曾想改变这种局面，却屡战屡败，没成想臭小子认了个妈，情况竟然就得到了改善。
罢了，儿子既然那么中意，他吃了闭门羹又怎样？
他有的是让人出来见面的办法。
司北霆打了个电话，下一秒，整栋大楼忽然陷入黑暗，程荣赶紧让人找物业询问断电原因，得到的结果是这栋楼隶属北霆集团。
而北霆总裁，现在就在楼下，多次邀约被拒，断电原因不言而喻。
程荣由衷地道：“老板，我们有个重要项目正在跟进，这电再断下去，损失不可估量，要不你就去见见他吧？”
黑暗中，曲星眠唇瓣紧抿。
这么想见她？甚至不惜用这种招数，那她不送一份回礼，岂不是太对不起这阵仗？
曲星眠思索片刻，冷着脸道：“把你电脑给我。”
程荣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献上他的笔记本。
两分钟后，曲星眠把电脑丢回程荣怀里，起身：“我去见司北霆，你明天想办法买下这栋楼！”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无论断电还是别的，她都不想受制于人。
曲星眠摸摸脸上的面具，下了楼。
坐到车里的一刹那，大楼恢复供电，她嘲弄地冷笑：“用这种方式逼人见面，司少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司北霆看向她，面前的女人气场强大，虽容貌不堪，那双眼却灵动璀璨，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自觉地，他想到下午遇见的曲嫣嫣。
是了，她的眼睛和那个女人一样，怪不得他儿子认她当妈咪。
和曲嫣嫣不亲近，却在外面找有相似之处的女人当妈咪？司寻墨这是什么收集癖？
司北霆捏捏眉心，驱散几分眉宇间等待多时的不耐：“曲小姐这么难请，我只能出此下策。”
曲星眠没好气地轻哼：“如此大费周章，司少有何指教？”
明显敌对的语气令司北霆皱起眉头，不由重新审视她。
过往不缺如她这般冷言冷语、试图反其道而行之往他身边凑的女人，他本能地将她规在这一类里面，可仔细看去才发现，她不是。
她是真的不待见他，不仅坐在了离他最远的位置，眼神里的防备也显而易见。
司北霆无端不喜这样的疏离，加上纡尊降贵却不得重视的郁闷，内心有点火。
不过想到儿子的条件，他终是忍下了脾气解释。
“我是司寻墨的父亲，曲家宴会上，你们有过一面之缘，他吵着闹着要见你，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家一趟，安抚安抚他。”
原来那个小可爱的父亲是司北霆啊。
曲星眠想到上次放了他鸽子，内心有些愧疚，强硬的态度有了松动的迹象，刚准备询问，司北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里的周延语气焦急：“司总，五分钟前，公司网络遭到黑客攻击，全公司网络瘫痪，技术部门在全力维修，但至今没找到黑客的IP。”
司北霆眉心一跳，下意识看向曲星眠。
五分钟前，刚好是他让物业断电的时候。
前脚切电源，后脚公司网络就被攻击，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除非……
司北霆双眸微眯，忽然好奇他儿子看上的究竟是个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