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对方却一直耍战术,知道打不过他们,就玩些有的没的把戏,一再消耗他们的战力和耐性。
就在快败北时,老二却突然献策,让他们大转颓势。
这情形让他们错愕,想他们傲血国在马上打天下,以武立国,重武轻文,而文弱的二哥向来是被他们看不起的。
没想到最后却是一直受他们轻视的二哥救了这场快输的战事,若不是他,早在一年前傲血国就输了。
可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赢的大好机会,没想到就这样放弃,叫他怎能不气?二哥是在想什么呀!
“能意外个一年,真是好大的意外。”那一年里,他这个三弟可是常常从鬼门关里逃生,要不是他皮粗肉硬,四肢发达,恐怕早被鬼收了蠢命了。
“再说,这次对方会中计,那是因为战事拖了两年,对方有点急了,才会中了计策,可是在中计的那一刻,他就冷静下来了。”他在远方观战,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圣元军瞬间包围成圆,良好的纪律和快速的反应让人佩服,他们一边且战且退,一边保护将军,而为首的修罗将军毫不畏惧,即使被包围,那身气势仍然不弱,这样的气势,更鼓舞了身边的士兵。
当下他就知道,继续交战下去,对傲血国也没好处,只是更增加伤亡而已,那就不如打心理战吧!
因此他下指令,让对方退离,原以为能赢、最后却败北的落差,一定让士兵士气大灭,而且再来就是严冬,他们傲血士兵早已习惯这天候,可圣元兵可不然。
仗打愈久,人心愈躁。
何况,修罗将军好像从没打过这么久的仗,他之前的战绩,都是在一年内就将敌军收伏,而这次却打了两年……
他想圣元士兵一定会为此而更浮躁,时间是会改变一切的,当不败神话无法再维持时,士气就会更低落。
“冷静?屁!那只鬼根本就跟孙子一样,还要手下的兵包围保护他!什么修罗将军?哈!最后还不是怕死!”耶律魁很不屑地嗤哼。
“阿魁,你该庆幸之前跟你打仗的人都跟你一样,不然你是不可能打那么多胜仗的。”竹帘后传来淡淡的叹息。
“什么意思?”二哥是在称赞他吗?可他怎么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感觉。
“总之,这四个月就先休战,让士兵好好休息吧!”他低语,古筝拨动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哦!”听到古筝声,知道二哥的意思就是话题到此结束,耶律魁只好不甘不愿地抓抓头,边嘀咕边走出营帐。“真是……搞不懂你们读书人在想啥……”
在老三走出营帐前,淡然的声音又从竹帘后传出。
“对了,我今天在观战时,发现有人躲在暗处看我,我已让人擒下,你自己看着办。”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耶律魁脸上闪过一抹杀气,二哥的身分可不能泄漏出去。
“处理完后,记得送到圣元军那里去。”他又淡淡吩咐一句。
“为什么?”耶律魁发出疑问。
可回答他的是琤琤弦声。
知道二哥不想理他,耶律魁继续嘀咕。“解释一下会怎样?会动脑就了不起呀……”
不理会老三的咕哝,他垂眸,白皙修长的指尖缓缓拨过筝弦。
拨动的弦音成了温和的曲调,如一池流水,淙淙轻绕,看似温柔,却听不见奏者的感情。
修罗将军……他想着那身银色战袍,面具覆盖他的脸,可那双黑眸却无比璨亮,闪耀着坚毅不屈,比那身银袍还要明亮。
他远观过无数次,清瘦的身形让他的行动更矫捷,狂猛的气势如炽焰,即使身陷囹圄也毫不退缩。那双眼,闪耀着光芒,极为耀眼。
他不禁好奇了,面具下的人是长怎样、是怎样的脸庞,才会拥有那样坚忍明亮的眼睛?
会加入这场战事,是不忍见傲血国战败,毕竟这是他的国家,何况大哥都开口求他了,身为人弟也不好不帮忙;再说他也不忍见老三死在无脑下,再怎么蠢,毕竟还是自己的弟弟。
他对习武没兴趣,在以武为尊的傲血国,虽为二皇子,不过他向来生性淡漠,对权势没任何兴趣。
他不住在皇宫,独居于山林,深居简出,很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他素来独善其身,鲜少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兴趣,可现在……
想到那双耀眼夺目的眼神,淡色的唇瓣轻扬了。
再来是严冬,双方休战,对方又会有几分耐性呢?今日他知道对方是急了,否则也不会轻中计策。
对敌,切忌急躁;一旦急躁了……
他淡淡地笑了,拨动的筝弦在营帐缭绕,有如织罗的网,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