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负了韶华

槟城大酒店，今日热闹非凡。
 那位赫赫有名的慕先生，要在这里举行婚礼。
 听说，新娘姓林。
 林笑在后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呆立在原地。
 “林笑？喂，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前厅啊！”同事推了她一把。
 她赶紧回过神来，端着托盘跟着大家往外走去。
 “今儿的婚礼如此大的排场，真是前所未见啊。这也太奢靡了！”
 “你也不想想慕柏益是什么人？整个槟城谁不对他马首是瞻？他想要多大的排场没有？”
 “林小姐可真幸福，能嫁给那样的人物，真让人羡慕啊……”
 同事们的私语传入耳内，而林笑，完全心不在焉。
 她前两天为了黎青的病情请了几天假，今天才回酒店上班，完全不知道，原来酒店今天竟然要举办如此盛大的一场婚礼。
 而婚礼的主人公，偏偏是——慕柏益和林依依。
 在宴会厅里，她终于见到了那对新人。
 他们站在人群瞩目的中央，婚礼正进行到交换戒指的这一步。
 慕柏益将戒指套在了林依依的手上，她异常欢喜，甚至等不到司仪报流程，直接踮起脚尖吻住了新郎的唇。
 掌声雷动。
 “啪——”林笑手中的托盘，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搞的？知道这酒多少钱吗？天呐……”领班赶紧过来，对她叱骂。
 她打碎的这一瓶酒，是酒店里最昂贵的那一批，一瓶就抵她几年的工资。
 不过，即便是这样昂贵的酒，也只是今天的婚礼上，供宾客们随意消耗的其中之一种酒而已。
 “对不起……”她急忙蹲下身去想要收拾酒瓶碎片，却被玻璃划伤了手。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根本无法抑制。
 领班仍旧的大骂：“你可别以为掉几滴眼泪就能糊弄过去，这瓶酒，你可赔不起！”
 “不用赔了。”头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何等熟悉。
 即便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但这个声音是深嵌在心底的，一次都没有忘却过。
 她缓缓抬起头来，在晶莹的眼泪雾气里，看见了他。
 “慕先生，真是对不起了……”大堂经理也赶紧过来道歉。
 慕柏益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甚至噙着一抹冷笑：“林笑，五年不见，你怎么如今都落魄到要在这里当服务员的地步了？”
 她快速地捡起了地上的酒瓶碎片，低着头，连一个字都没有说，抱着托盘落荒而逃。
 她实在是没法说出什么话来。
 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甚至没有勇气说出一句“酒钱我会赔的”。
 因为她真的赔不起。
 新娘林依依拖着婚纱裙摆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柏益，怎么了？”
 “没什么，一个服务生打碎了一瓶酒而已。”
 他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任由林依依挽着自己的手，重新向台上走去。
 婚礼，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