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独手指隔空划了那标志一圈:“收缩反应和发炎症状。”
法医在旁边解释道:“活人的皮肤是有收缩性的,划伤烙伤都会哆开,而死后的创口会没有那么宽,因为皮肤已经失去收缩性了。”
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指,又指了指“眼睛”周围:“看到了吗?这里有发炎的症状,死人停止供血器官也不动了,是不会发炎的。”
简元珍凑近凝神一看。
果然,手臂上的那只血红色的眼睛,纹路周围的创口都是豁开的,带着红肿发炎的症状。
简元珍抱着手臂,左手的手指在右手手肘处敲击着,思索道:“但是……凶手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印记呢?”
一般来说,杀了人最后是雁过无痕,半点痕迹不留更好吗?
叶慎独脱身上的装备,已经开始往外走:“宣誓主权、挑衅……很难说是哪一种,但是很肯定的是,对方一定患有严重的同理心障碍。”
简元珍见叶慎独出去了,连忙跟了出去。
警局门口,11月份的天气,毕竟还是冷的。
刚出了大门,简元珍就感到一阵大风刮来,她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她看见叶慎独靠着柱子,抽烟。
叶慎独大约40岁上下,一双狭长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很像一只狐狸。
她站到他身边:“你怎么知道凶手同理心障碍?”
叶慎独瞥了她一眼,夹着烟的手比划着对面的窗户:“打个比方,我是那个凶手,我现在在这里杀了人。杀完人后,我发现,你在那里看到了我。”
简元珍望向对面楼层的阳台,那里真有一个人。
“这时候,我伸出手指指了指你。你觉得,我在做什么?”叶慎独夹着烟的手指,指着对面的窗户。
简元珍想了想,道:“你在警告他不要说出去?”
“不,我在数他的楼层。”叶慎独往上数着对面的楼层,好像他真的打算灭谁的口。
一席话吓得简元珍一身冷汗,同时她看向叶慎独的眼里,也多了一丝钦慕。
叶慎独吸了一口烟:“同理心严重缺失的人是这样的——杀人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和吃饭差不多。甚至,他们享受他人的恐惧,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简元珍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杀死蒋克己的人,之所以要给他烙上纹身,是因为他想看到蒋克己死前恐惧的样子?”
“延长死亡,他在延长蒋克己的死亡时间。你看到哪些伤口的横截面了吗?”叶慎独忽然问道。
简元珍仔细想了想,没有想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叶慎独弹了弹烟灰,“几乎每一个横截面,都有发炎症状。”
简元珍脸色煞白,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也就是说……”
叶慎独肯定了她的猜测:“也就是说,凶手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对他进行的肢解。”
简元珍倒抽一口冷气。
换句话手,蒋克己,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截肢。
什么人这么变态?跟蒋克己什么仇怨?要这样看着对方痛苦地死去?蒋克己的死法,和他伤害的人手法一样,只是单纯的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