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新帝青赐年二月二日,龙抬头的吉利之日。
冷宫。
一名女子被做成人彘,禁锢在木桶中。
她的脸被人划花了,狰狞的伤疤和着鲜血,极为可怖。
她张了张嘴,挣扎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她舌头已经被拔掉了。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她无声流着眼泪,泪水都快流干了。
新帝赵玉环说过的甜言蜜语言犹在耳。
“在我成为皇帝后,就立你为后。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就嫁入太子府给我做眼线吧!求求你了。”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天真地问他:“环哥哥,你不嫌弃我吗?要是太子硬要玷污我的清白呢?”
赵玉环笑道,“自然不会,你是为我而牺牲自己,我生生世世都会记得你的好。”
一边说话,一边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吻着她。
可是他当了皇帝之后,对她做了什么?
他竟然当即就将她打入冷宫,命人斩断她的手脚,做成人彘。
兔死狗烹,都没有他这么残忍。
天天真了!她当时真是太天真的,竟然会信他的鬼话!
如今被害至此,生不如死,她好恨!
突然,一声娇笑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妹妹,被做成人彘的感觉如何呀?”
柳姗姗哭肿的眼睛视物有些模糊,来人一身明黄凤袍刺伤了她的眼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姐姐——柳青青。
她身着龙凤朱翠冠,黄袍大袖衣。
那是新皇后的服装,原本是赵玉环许诺给她的,如今却穿在别人身上,何其讽刺!
他说过的,要立她为后,可如今,新皇后的礼服,却穿在她最恨的姐姐身上!
她深爱之人——赵玉环携着那个贱人的手,宠溺地笑着,缓步走了过来。
她很想问赵玉环一句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低沉暗哑的一句“啊……”
她好不甘心!
胸中恨意滔天,泪与血水和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赵玉环都不屑看她一眼,只是搂着柳青青的腰说道:“青儿,今天是你的立后大典,到这冷宫来做什么?”
“陛下,我就是想来看看我的仇人过得有多不好,看到她我才会觉得自己如今的日子多快活啊,哈哈……”
妖媚的笑声刺入她耳中,她被气得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赵玉环会娶柳青青,还封她为后?
错了!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好恨!
恨自己错信了渣男,被害的如此悲惨。
恨自己识人不明,将柳青青当做好姐妹,却不识她蛇蝎心肠。
“妹妹,你如今的滋味可好受?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陛下一直爱的人就是我,而不是你,毕竟,你只是一介庶女啊,岂能比得过我嫡女的身份?”
“对了,还有啊,先皇和先皇后并不是环哥哥的亲生父母,而是他的弑父弑母仇人!”
赵玉环听到柳青青这么说,面上也是露出得意的神色:“利用你勾引太子,是朕走的最正确的一步棋,哈哈!真是没想到啊,英明如太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落得那般田地。”
“很恨朕吗?柳姗姗,你可还记得废太子?他与你和离时,只当是自己错了,可是你却无情的投入了朕的怀里,朕还记得他被陷害而死时,要求见你一面,你却无情不见。”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你们已经生活将近一年了,却在他临死前也没有见,呵呵,你说你是不是很有趣?”
无情?是啊,她的情意都给了赵玉环,痴心错付,她真是大错特错了!
太子对她那么好,她却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着赵玉环这个人渣,如今落得此般田地,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吧。
接着,她又听到柳青青掩嘴娇笑道:“陛下,别说了,等会她被你气死了怎么办?”
“哈哈,你难道不想让她死吗?”
“死了可惜了呗,少了一个玩物。”柳青青话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她云淡风轻地说道:“柳姗姗,实话跟你说吧,你才是真正的嫡出之女,而你的娘亲是被我娘亲弄死的!”
“你的娘亲死的可惨了,生你时难产而死,被折磨了一天一夜,可是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大呢?娘亲死了,还能好好的活到十八岁。”
“父亲记恨你克死他的妻子这颗摇钱树,于是才把你丢给古姨娘养,你也因此变成庶出,这些东西,你就在黄泉路上好好消化吧。”
听到柳青青的话,无边的痛楚如附骨之疽爬上心头,她痛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唉,不跟你多费唇舌了,本来想着多养你一阵,但我最近得了个阴毒的药,据说服毒之人会受钻心蚀骨的疼痛,得疼三天三夜才会死去,要不,给你尝尝?”
说完,便看到柳青青从广袖中掏出一包药粉,她拼命摇头挣扎,却被赵玉环铁臂钳开嘴巴,毒药粉被灌入口中。
她呛出了一口鲜血。
不过片刻,心脏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疼,这痛不比她被斩断四肢来的迅猛,但却剧烈而持久。
眼中,口中,鼻子里,有血滴下,她痛的都感受不到了。
“赵玉环,柳青青,若有来世,我柳姗姗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太子哥哥,我终究是负了你,如有来世,我一定抓紧你的手,不放开……”
带着滔天的恨意,她陷入一片黑暗中。
……
“醒醒,姗姗,醒醒!”不知道是谁,温柔地拍着自己的后背。
柳姗姗慢慢睁开杏眼,当她看到那张英俊年轻的脸时,心头大骇。
怎么回事?她没死?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几乎都要冲出自己的嗓子眼。
泪水湿润了眼眶,好半晌,她才温温吞吞地挤出一句话:“东山哥哥,对不起。”
旋即,缩到对方怀里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赵东山被柳姗姗的这个称呼声给叫懵了,更是对如今的情况不知所措。
在他印象中,柳姗姗从不会如此唤他的,她总是叫他窝囊废太子,无用之人,几乎从不会亲切称呼他为“东山哥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