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上有座无名墓,据说是山神居住的,关于这事还得从八年前说起,那年冬天下了一场暴雪,一夜之间,雪厚三尺,我爹在一座半倒塌的墓前捡到了我。
但大雪将下山的路封死了,照理说,这等厚雪下至少一个星期才会消减,奇怪的是有动物给爹指路,据爹回忆,指路的东西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路迹,爹跟着它莫名就下山了。
此后每年爹都会带我上山祭拜那座墓,直到两年前突然断了这个一直做的事,原因也没告诉我。
说来也怪,我那个时候也才四岁出头,那种恶劣环境下,仅穿着一件薄衬衫的我竟然一点问题也没有,反而活蹦乱跳,啥事没有。
关于这点,爹只字不提,有事也会因为我这事发脾气。
爹是猎人,能捡到我也得因为这点,今天爹一如既往早早的出门打猎,后山上的野鸡野鸭很多,回来总是两手满满。
我闲着无事坐在家中看电视,有时会清理一下院里的落叶,院中种有一棵桃树,足有五米高,结的果子格外的香。
我正津津有味看着英叔的鬼片,门外传来敲门声,我一边盯着电视一边将门打开,是张叔,张叔做木工的,村里家具都是他做的,无儿无女,听说是人太老实,媳妇带着他存下的钱跑去镇上找了个男人,说来怪可怜的。
“小然,你爹呢?”张叔走进来左顾右盼,脸上似乎有些着急。
“我爹去后山了。”我看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说。
“这事怪急的,这么,你爹回来后你让他来你二叔家。”张叔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屋。
“去二叔家干嘛啊?”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纳闷。
“来了就知道了!”张叔挥挥手说。
爹不知何时回到家中,两手提着野鸡冲我笑:“还在看呢。”
我反应过来看着爹说:“爹,你回来了。”然后瞟到他手上的野鸡,看来今晚又有大餐吃了。
这时突然想起张叔的话,走到爹身旁说:“对了爹,今天张叔找你,说是你回来了就去二叔家。”
爹放下野鸡擦了把额头的汗问道:“啥事?”
“他没说,说什么你去就知道了。”
“这样啊。”爹洗了洗手拿起其中一只鸡朝我说:“随便送只去给他。”
我点点头同爹一同出门。
到了呃呃数据,屋外站满了人,爹不解的吆喝几声:“咋了这是?那么多人。”
人们回头解释道:“张军他死了,你赶紧进去看看吧。”
爹听到愣住几秒后立马冲进屋里,我跟着进去,只见二叔躺在地上,旁边跪着一个女人正在埋头大哭。
“这是怎么了?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爹把鸡放到一旁问二嫂。
二婶抬起头红着眼抽泣道:“我……我回来他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爹听后跑到二叔旁边细细观察,我凑上去发现二叔的脖子上竟然有一道深紫色的疤痕。
“他……上吊了?”爹抬头,慌张的看向二婶。
“张军他怎么可能上吊啊!又没有什么让他绝望的时!”二婶咬着牙说。
“那他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咬死的。”闲散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我扭头看向门外,一个穿着黑长杉的老头悠闲的走进来。
“咬死的?”爹略显着急。
“被蛇咬死的。”
爹笑了笑站起身指着他斥问道:“这么大个伤口怎么可能是蛇咬死的,你是哪冒出来的,说话那么可笑。”
“我是村西头的算命先生,怎么,我说的话没有可信度吗?”他提了提嗓子说。
“村西头的算命先生……”爹摸着下巴琢磨起来:“你就是那个奇怪的老头?”
他点着头晃着腿走到二叔身旁,蹲下身用手摸了摸伤口,思索几秒开口说:“蛇妖所咬,伤口没有那么大,因为蛇毒菜腐蚀那么大的,先把他安置在棺材里吧。”
“蛇妖?!”爹震惊道,就连我也不敢相信,那些东西不都是电视里才会有的吗?
“赶快把棺材备了,晚些我再来。”他说完背着手走出门。
“蛇妖为什么伤他啊!”爹懵逼的问。
然而那个所谓的算命先生似乎不屑于回爹,慢慢走远了,爹这时也很苦恼,事后张叔送来了棺材,二叔也被安置好了。
除了脖子上的伤,裤腿上也有很多的泥土,像是摔在哪儿一样,今早下过雨,叶子上的晨露足以说明。
一下午爹坐在棺材旁一句话没说,脸上挂着沉闷的表情,二婶呢一直哭,哭到声哑也还有些哭声。
中途也来过其他人,有村长,也有邻里乡亲,大多都来探望过了。
“咳咳。”门外传来咳嗽声,我定眼一看,黑暗中走出一个男人,他正是今早自称的那位算命先生。
“都还在呢,时间也不晚了。”他看了一眼天空说。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爹板着脸对他说。
“那个问题啊,有些东西天注定,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会落在他身上。”他笑着说,走到棺材前从柜子里抽出三根香相继点燃,嘴里念道:“人怕三长两短,鬼怕两长一短。”
他握住三根香插入香壶里,拍了拍手上的灰朝我们说:“先回去睡吧,有什么时候明儿来再说。”
“不行。”爹瞅了他一眼。
“干坐在这你是觉得死人会从棺材里蹦出来告诉你他复活了吗?”他拨弄着自己的指甲,眼睛眯了一下。
“行。”爹起身带着我走出门,出门不忘扭头看一眼那个算命先生。
“爹,那个算命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世上真的有蛇妖?”出了门我好奇的问。
“这世上哪有妖魔鬼怪,我看你是电视看多了看魔怔了。”爹无情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