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你奶奶的腿,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范老头儿愤愤的吼声从房后传来。
老人还没反应过来,范老头儿急匆匆的走进屋里指着老人骂道:“你个老小子敢偷我的牛,我打死你我。”做势正准备动手。
老人的儿子赶紧拦着,笑呵呵地说:“大伯啊!这是误会,都是我干的,我爹都不知道这事儿,您消消气,消消气。”
老人咬牙切齿的说:“你个龟儿子,还说是帮忙替邻村人家代养的,都这么大了,还是改不了偷东西的臭毛病。”
话音刚落,脱了鞋就朝着他儿子的屁股上抽。
“行了,行了,”范老头儿说着话把鞋夺了过来,扔在地上。
老人对范老头儿说道:“我这不成才的儿子净给我惹事了,你看看他那贼眉鼠眼的熊样儿,说着我就想揍他一顿。”
老人朝他儿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说到最后,范老头儿牛也没要,让牛安顿在老人家,不让它东奔西走了,只交代老人对牛好些,以后没事会回来看看。
我只是觉得昨晚那小女孩儿的样子下了我一跳,昨天下午我就有点想要发烧的兆头,到了夜里就发了高烧,好像跟邪灵扯不上多大的关系。
我们在老人家里住了一夜,范老头儿跟牛告别后我们就一起走了,下午做了客车赶到了简滨县,范老头儿跟我三婶交代了几句安慰话,说他还有要事去办,昨天就给耽搁了,今天得赶紧过去。
县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上到处可寻叫卖声,行人车马络绎不绝,一片繁荣,三婶拉着我走进一条小胡同,七拐八拐地走进一户人家。
屋里走出来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太太,见到三婶后,急忙走过来,拉着三婶的手,仔细端详后又抚摸着他的脸,哽咽着说道:“闺女回来了,我的闺女回来了。”
三婶放下包袱说了三叔的事,抱着老太太,两人大声哭了起来。
三婶这么多年就回来过两次,家中只有老太太和她的老伴儿。
她和家人商量后,三婶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于是我正式认三婶做了妈。
三叔以前的老同学把我安排到当地小学就读,我妈倒腾了些布料,在家做起起了裁缝。
多年后,我念高中时,在校内图书馆看书,无意中看到一本名为《世界稀有动物集》的图书。
我一直都喜欢看这类书,想给脑子里加点料,也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回去好给同学胡乱吹吹牛皮,让他们长长见识。
翻开图书里面记载着很多频临灭绝的动物,有爪哇犀牛,加湾鼠海豚,婆罗洲矮象还有大熊猫,上百种稀奇动物。
每一页都印有黑白照片,要不就是画着简易图,附动物简介,上面还记载着有一条三米多长,体重达到三百公斤的鲶鱼,平时去菜市场能买到三斤重的鲶鱼就谢天谢地了。
翻到最后几页时看到一张黑白照片,乍一看吓了我一跳,这不是我小时候拉扯我的那个小女孩儿吗?
看简介就明白了,此物名叫山魃,食肉目?,凶残,发现最高的也就一米三,可直立行走,行动敏捷,力大无比,曾在其石洞巢穴中发现小孩儿的尸骨,喜出没于黄河以北的大山深处。
原来那所谓的邪灵就是这山魃,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如果不看这本图书的话,还真以为自己小时候撞了鬼。
那些被山魃抓走又被救回来而死的孩子,并不是什么怨气入身,而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真以为见到了鬼,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高中毕业后,我在一所不起眼的中学做了语文代课教师,我妈的裁缝铺已经经营的小有名气。
自从我做了教师,只要一有压力,晚上总是会做同样的梦,梦境里有一扇门,我试着去推开它,可总像是猴子捞月白忙活,虽然我知道那扇门是虚无的。
突然三叔那句话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以后一定要把那颗珠子给找回来。
然后我就会被惊醒,喘着粗气,被吓出一身冷汗。
我脑中天天想着三叔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再加上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做了几年教师,天天抱着课本差点没成了书呆子。
我离开了学校去找廖坤。
廖坤是我的好同学,更是好哥们儿,这人皮肤稍黑,比我高了半头,虎背熊腰,身体比较健硕,个子比我高了半头,留着又黑又硬的板寸头,做事容易冲动,得理不饶人,为人却很讲义气。
阿坤毕业时参了军,退伍后条件比我好多了,他父亲是本地著名商人,做餐饮业发家的,安排他在公司做质检部主管。
阿坤平日里总是想着要下海经商,要在社会上历练历练,要自己闯荡出一番大事业发大财,不让父亲瞧不起他,他跟父亲提过两次这事儿,老头子死活不同意,碍于父亲的威严,他也没再提过。
阿坤闲着没事就会到朋友的散打馆练几招,过一段时间就会找借口请假跑到学校找我出来胡侃聊天,还总是买一堆值得回忆的大白兔奶糖找李睿谈天说地。
阿坤经常对我说李睿是他的相好,可我总觉得人家李睿从来就没想过谈婚论嫁的事,对阿坤一直都不上心。
李睿是一名女数学教师,也是我的搭档,她饱满的眉形衬托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留着两条三股麻花辫,笑容非常迷人,阳光活泼,淑质英才,给人一种质朴却充满纯粹的感觉。
过了几天我和阿坤约在一起,我对他说了我的想法,做教师压力太大,再加上三叔的遗愿,我天天呆在学校总感觉不踏实,还不如出去做个小生意,有个营生,还自由,然后再慢慢找线索,寻找珠子的下落。
阿坤激动地对我说了句:“老汤,咱们现在都这年纪了,你说的这些话我整整等了二十五年,你看看我现在都快憋成娘们儿了,我人在老爹的矮檐下,腰都直不起来。”
我问阿坤他有什么生意上的好门道。
阿坤抠着鼻子说道:“老汤,你看前十几年,蛤蟆镜,喇叭裤风靡一世,现在早他娘的过时了都,你这一身运动服看着也怪土气的,我也不知道现在该做点什么能赚大钱的营生。”
我笑着说:“前些日子我跟校领导到外地学习,发现牛仔提筒裤就要逆势而上了,人家看我穿的灰布西裤和格子衬衫,都跟看怪物似的。”
我平时在校穿的是蓝色白条运动服,配着回力运动鞋,前几年确实流行,现在都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阿坤拍着胸脯道:“那就这么定了,你老汤说干啥,咱就干啥,我听你的,咱找个门面囤一些货慢慢来,先了解一下市场,生意得做,这珠子咱也得找啊!”
我和阿坤决定从服装下手,不过也不着急,先出去玩几天散散心。
晚上我俩抱着收音机在铃门广场跳完霹雳舞,坐在花坛边上,抽着香烟,一直说笑到半夜。
其实我心里老担心阿坤他爹不同意他离开公司。
回去后,我妈还没睡,正在家里合计衣服尺寸,我和她商量了这件事,只说了我要和阿坤一起做生意,她也没反对,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我想出去闯闯,学校根本拴不住我。
妈也挺可怜的,三叔早早就去世了,她把我养大成人,很不容易,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体,两鬓几丝白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坤能言善语,很会见风使舵,而我成熟稳重,点子也多,我和阿坤是多年的朋友,让他和我一起,我心里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