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褪下狐裘。牵着小孩儿走向浴池。“乖乖沐浴，我去换件衣服，嗯？”

“嗯……”软软儒儒的声音，沈羡鱼的心软了半刻：“一会儿来寻你。”

……

片刻后，沈羡鱼换完衣服走向浴池，看着小孩儿浑身浸在水里，余下头部露出水面，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洗完，却不见出来。心下疑惑，

“怎么了？”

“衣服……”小孩儿低低道。

沈羡鱼愣了一下，“瞧我，忘了给你拿衣服了，是我的错。”摸了摸鼻子，吩咐婢女，

“给这孩子送来一套衣物。”

“是。”

婢女退下，不一会送来了一套衣物，放在浴池边，旋即退下。

“衣服放在这儿了，你等会出来自己穿上吧。”沈羡鱼顿了顿，“那我出去等你，你好了叫我？?”

“嗯，好……”小孩儿声音浅浅。

沈羡鱼走到偏殿，桌案上是一叠叠的奏折等着她处理……

“陛下……”小孩儿软软儒儒的声音传来，抬眼看，不知何时，小孩儿已经站在了门槛外，静静地瞧着她。沈羡鱼揉了揉额头，“来。”

小孩儿走上前，宽大的衣袍显得他越发瘦弱，头发湿答答的垂落，懵懂的看着她。沐浴过后的小脸蒸腾起红晕，白白净净的，很可爱。沈羡鱼心里软成一片，拿过帕子，轻柔地擦着小孩儿的头发。

“陛下……”小孩儿颇有些惶恐地看着她。

“以后莫要叫我陛下了，叫我姐姐，可好？”沈羡鱼轻柔说道。

“可是……您是陛下啊……”

“在这里，我只是你的姐姐。”沈羡鱼顿了顿，“我自小便没了母后，后来失去了父皇，亦没有兄弟姐妹，然后登基为帝。这帝位，太孤独……”

“姐姐……”话没说完，被小孩儿抱了个满怀，沈羡鱼愣了一瞬，轻笑。

“嗯。”

“好了，抱了一会儿了，放开姐姐，我给你擦干头发好吗？”

“好，姐姐。”小孩儿顺从的不像话，乖乖坐在前面，任由沈羡鱼缓缓擦干头发。

“姐姐，我给你揉肩好吗？”

“嗯？你会？”沈羡鱼诧异。

“嗯……以前娘亲累的时候，我都会给她揉肩，娘亲说可舒服了……只是娘亲后来得了伤寒去世了。”

小孩儿亮晶晶的眸子渐渐湮灭，悲伤不言而喻。沈羡鱼抱了抱他，“以后，有我。”

“姐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的。”

“姐姐，我给你揉肩！”

小孩儿的眸子重又散发光彩，急切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给沈羡鱼揉肩。他的力道很好，的确很舒服，明明瘦瘦小小的一只，气力还不错。沈羡鱼心想。

“我以后叫你阿珏，好吗？”

察觉到小孩儿的动作停了，沈羡鱼转头，瞧着小孩儿眼泪扑簌簌的落下，“这是怎么了？不喜欢吗？”她没有哄过孩子，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没有……我很感动，有了这么好的姐姐。”小孩儿抽噎的说。

“以后可别这么哭了，男子汉要坚强呐。”沈羡鱼哭笑不得。

“好的，姐姐！”小孩儿擦干眼泪，郑重地看着她，继续揉肩。

“姐姐。”

“嗯。”

“姐姐！”

“嗯。”

“好高兴，认识姐姐！怎么也叫不够！”

沈羡鱼揉了揉小孩儿毛绒绒的脑袋，“想叫便叫罢。”

“嗯！”

当真是小孩儿心性，这就是亲人的感觉吗？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