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月进来,俩人说话声戛然而止。
只见秋月双手捧着两套衣服,迈开的脚步悬在空中,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人。
什么时候媚儿姐和那该死的张秀才关系这么好了,而且媚儿姐笑了,自从她摔断腿后,就从没见她如此开心的笑过。
她虽然是媚儿的丫头,两人却情同姐妹。媚儿开心,她心里也跟着快乐,在这一刻她甚至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和太太。
“你先迈哪只脚进来的?”张文争用手轻轻拍着苏梅的小腿,嘴上却对秋月咆哮。咆哮完还不忘了把手在鼻孔一嗅。
悠悠桃花水,轻轻杨柳风,协美荡舟,风含情水含笑,不是神仙胜似神仙。看来这古代生活,也别有一番风味。
随着张文争怒喝,秋月愣了一下,她被震慑到了,那一刻的张文争就像嗜血的将军一样,浑身上下充斥着身材高位的气势。
“好像,是……是左脚吧。”她真有些心虚,试问一下谁走路的时候会记着要左脚还是右脚入门。
“滚出去,重新来过。”张文争见秋月退了出去,在心里尴尬的对秋月说抱歉,我只是想过一过大男人的瘾,真不是故意欺负你啊,我是善良的男人。如果秋月知道他这么看,恐怕会跳脚说,我信你个鬼。
他居然凶我?这该死的张秀才竟然敢吼我?秋月气的跺脚,把双手捧着的衣服仍在地上,伴随着咣当的撞门声,她甩着胳膊走了出去。
秋月走了几步,自言自语的说,为啥我就听你的话呢,哼,我去告诉老爷去。
屋里,张文争和苏媚等了一会也没见她回来。
互相对视下,都有一丝害羞。
这时候,张文争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掀外衣,拍了拍肚子,说:“小娘子,我饿了,想出去吃点东西,顺便在街上转转。”
苏媚诧异了一下,夫君之前寻死觅活的,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她又转念一想,夫君是个文人,却入赘商家,士农工商中商人是是末位,却也是委屈他了。
她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狐儿嘴裂开,从怀里掏出贴身玉佩放在床头,笑着说:“夫君拿玉佩去账房取些银两,就说是我吩咐的,多取点,夫君可以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再挑几身喜欢的衣服。”
我这算吃软饭么?吃不吃软饭由不得我,一穿越过来就是赘婿,不过赘婿也要软饭硬吃,做个挺直腰杆的男人。
“娘子想要什么礼物,我顺路给你带回来,借花献佛,借娘子的银两给娘子买礼物!”
张文争拿起玉佩,郑重的对苏媚说。
“嗯呢,谢谢夫君。”
张文争这次出门没被阻拦,他顺利的拿到了银两。
一路往外走的时候,过往的丫鬟,仆人大多点头哈腰的喊他一声姑爷,也有少数人侧身而过,在不远处指指点点。
无非就是说些丢了文人的脸面,没有气概啥的。
对于这些,张文争都是一笑而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虽然现在我是赘婿,将来你们都是我的仆从……
不对啊,现在就是我的仆人,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也是主人。
主人怎么会跟家仆计较呢,最多是不听话的家法伺候。
他扭头的时候,忽然看到身后多了八个大汉,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虎背熊腰,走起路来带着凌冽的气势。
他指着其中一个人问:“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爷的话,小的叫富贵,是……”
张文争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是老爷让你跟着我,监视我的?”
“这……”
“你不必说什么,我也不在意,先帮我把那个贼眉鼠眼的仆人逮住。”张文争指着说的最凶,最瞧不起他的人说。
“诺!”富贵拱手,对身边的人耳语几句。
还没走多远,那人就被扔到张文争跟前。
富贵把两个手镯塞到张文争手里,说:“这个贱奴竟然偷盗家里东西,多亏姑爷慧眼如炬,才揪出这个硕鼠。”
说着一脚踹在那人腿上,然后拎着他的衣襟把人举到张文争面前:“姑爷说怎么处置这个贱奴!”
可怜啊,打的这么狠。
张文争看着那人两个眼睛被打了,嘴也肿了,鼻孔还带着一丝血,衣服也有点。心顿时软了,作为现代人,最看不得弱者被欺负,因为他本人就是底层人群。
而且现代人已经没有仆人,也没有卖身契那东西。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虽然是偷盗,也已经收到惩罚,就罚他去扫茅坑,和清理夜香一个月吧!”
张文争前身是秀才,他记忆里有关于偷盗的刑法,偷盗十贯钱就是仗六十了,他接过手镯的时候就知道那是祖母绿的镯子,无论古代现代都是价值连成,就凭这点那仆人就是乱棍打死扔乱葬岗,都不会有官府追究,因为人证物证都有。
“可……”富贵一听,想反驳,但是张文争已经越过他超前走去。
“浪子回头金不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救人如救己,更何况他进我苏家,就是苏家人,这事关在门里是家事,传了出去,影响的是苏家的门风!此事就这样定了!”
张文争边走边说,丝毫不介意富贵是否听得到,即使他听不到,不是还有其他家仆、丫鬟听到么!
段三一瘸一拐的朝后院走去,在行走间他眼底闪过一道凶光。
“此仇不报我就姓段,张秀才,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段三不知悔改,反而狠上了张文争!
待他们走后,仆人们三五成堆的议论起来。
“张秀才是癔症了吧?怎么就放过了段三。”
“就是那段三仗着是三房的小舅子,在苏家作威作福,还逼死了几个姐妹,张秀才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还叫张秀才啊,人家现在是姑爷,你没看到富贵都听他的话么?那可跟着老爷商队走南闯北的能人。”
“就是,姑爷这么通情达理,咱家小姐才不会受欺负……”
这一切,对于已经出门的张文争已经听不到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改变了自己在仆人间的形象,还带着得罪了一个小人!
此时他正信步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八个大汉,虽然没有坐轿子,但是很多人见到走来都远远的躲开了!
我去,怪不得皇帝出门都带那一群士兵,就是气派,这架势,走在路上还真没有几个不长眼的敢惹。
不过走了一段距离,张文争突然发现事情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