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气对于南方的百姓来说,就如同失调的烤箱,闷热与烦躁充斥在所有人的心头。
尤其是安城旧街区的菜市场,每到中午下班的时候,鼎沸的人声与拥堵的人潮,就让这片地方再度升温。
菜市场对面是排底商,门前凉伞下几堆年轻人正在打麻将莫牌,二楼茶水间的阳台上,几个老头摇着蒲扇逗着八哥。
“这几天怎么不见三痞子啊,前几天不是说要改邪归正,去追什么大家闺秀了吗?”
“你说痞三呀,狗改不了吃屎,追的哪是什么大家闺秀,那是咱们安城新上任的漂亮女人副市长。”
几人打死也想不到,没几天的时间,这号称流盲祖宗的痞三,把绝对女神副市长,愣是给睡了。
几个人的话音刚落,街角风驰电掣般的驶过来一辆顶着警报器的金杯车,金杯在菜市场门口戛然而止。
刺耳的刹车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众人知道这是旧街派出所的车子,平时拆了警报当私家车,于是纷纷让开了中间的空地。
车门后盖开启,白晃晃赤条条的人形物件从金杯车里滚了出来,连滚了数圈才在下水道盖上停住。
仔细看看,四周围忍不住一片惊呼,躺在下水道上的,还真的是光溜溜的男人。身上连块遮羞布都没,一根不挂。
身材高大的派出所所长周军,从车上跳下来,嘴颤抖的指着男人,恶狠狠的骂道:“臭痞子,这次是扒光,下次就是缺胳膊断腿了。”
说完对着周围吼了声,跳上车很快绝尘而去。
人们正准备上去围观,那躺在地上的男人猛然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指着远去的车辆破口大骂。
“娘希匹的周扒皮。爷这叫恋爱无拘无束,国家哪条明文规定不让爷追市长了。爷还就偏要……”
男人骂了一半愣住了,转身就跑,却怎么也快不过那倒退回来的金杯车。
从金杯车上跳下七八个后生,看样子都是协警,向着男人冲了上去。
男人回头看了看,商店的门上锁了,无路可逃,立马蹲在了地上喊道:“哥,亲哥。出来混全靠脸啊,别打脸,别打脸……”
几个人把男人围住,却并没有动手,大家都是熟人,知道这人睚眦必报又卑鄙。周军再次从车上跳下来。
“老三啊,你这次给老子惹得事还嫌小啊,上峰责令我严办,要不是小舞给你求情,老子非关你十年八年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没那权利。要不是牛B小,牛都给你吹天上了。”男人咧嘴嗨嗨着说道。
周军伸手涅了涅男人的脸,又用力拍了拍。“这张脸皮啊,城墙拐弯,炮轰不塌。人家那么年轻就成了副市长,你知道背后是什么吗?”
“背后是一群男人呗。”男人刚说完就被周军一脖溜子抽在地上。
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周军骂道:“臭痞子,那是靠山,那是后台。你什么人都敢惹,老子算服你了。走!”
金杯车再次绝尘而去,鼻青脸肿的男人这才缓缓的爬了起来。追着对那金杯车的方向吐了口血唾沫。四周围传来阵阵嘘声。
“看什么看,是没见过啊,还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啊,哇嘎嘎……”
男人猛然间把不遮一物对着四周围挺了挺,女人的尖叫声与男人们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痞三……”不知道谁喊了声,街坊们这才从那男人乱糟糟的头发下依稀看到了三痞子的样子。
咒骂声停了,尖叫声也停了,该干嘛的都干嘛去了,几个摆地摊卖衣服的纷纷收摊,头都不敢抬。
这男人是旧街区最有名的痞子,不是他在道上的名声响,是他无赖流盲到了极致,俨然成为了痞子的祖宗。
他没有名字,也没有故事。他就是在这条街上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现在却是这条街的祸害。
痞三左右转了转,不见有人搭理他,只好抹了把鼻血,往临近的小摊子走去。
摆摊的是吴老太的孙女,刚上国中,吴老太重病在家,孙女想要靠卖衣服赚几个钱。
看到痞三过来,小姑娘赶紧扑上去把地毯上的衣服全部搂住,就跟护犊子似得。
“切,谁稀罕呢!”痞三甩了甩那杂乱的头发,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小姑娘松了口气直起了身子,猛然间一道闪电般的手臂伸了过来,把一条女式的红色裤衩子瞬间扯走。
抬头看去,痞三正嘎嘎笑着往身上套那件小的连重要位置都遮不住的裤衩子,差点没有被气晕过去。
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赔着笑说道:“三锅,人家一上午都木有卖出去几件,你就别打劫了,再说那也不适合你啊。”
痞三笑着硬生生把探出头的小痞子塞了回去,羞得小姑娘只差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痞三却笑的非常开心。“这条不适合,那哪条适合啊。我看你穿的那条就不错,借三哥穿穿……”
痞三嘎嘎笑着把小姑娘的碎花裙撩起,卡通安全裤露了出来,吓得小姑娘尖叫连连。
“三痞子,我说你还有点良心吗,要不是吴老太,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你还祸害人家孙女!”
旁边卖包子的老李头看不下去了,帮小姑娘说了句公道话,痞三冷笑着站了起来。
“老李头,别以为你那点心思爷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上阿婆的美,你个老不死的,贼心不死,还想来个二度春啊你!”
街坊邻居哈哈大笑,老李头满头大汗。痞三却一边说一边上手抓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