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好半晌才摇摇头问道:“王嫂说你还没吃晚饭是吗?”
景瑜怯怯地看着他,覆诵着他的话,“晚……晚饭……”
“对,是晚饭,你还没吃吧?我正好也还没吃,我陪你一起吃。”
他慢慢地走向她,拉起她的手,指腹不经意地碰触到她手腕上的一道伤疤,他记得那是一年多以前她割腕自杀所留下的痕迹。
他还记得那时他出国忙着“诺瑟”在日本的服装秀,并为走秀的模特儿们做最后叮嘱,因为那可是攸关伟业在日本发展的重要表演。
但为何三个月后,当他回国时却已人事全非?景瑜变得歇斯底里,常常不发一语,问母亲,她老顾左右而言他,他直觉此事必有蹊跷,而且绝对和母亲有关,但他却不知该从何追查起。
如今,景瑜虽然没有以往的愤世嫉俗,但她那恍惚的眼神、无助的模样,无不像箭簇般,一支支射进他的胸口,让他的心汩汩的滴着血。
“还有没有感觉呢?”他以粗糙的手指轻轻划过那道疤痕,心疼的问。
“疼,好疼……”景瑜连忙抽回手,瞪着那道伤疤,喃喃地念着。
“对不起,景瑜,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当初我的固执和自私竟会带给你这么大的伤害。你想回家吗?如果你父亲要带你回家,你愿意跟他回去吗?”蒋伟业紧紧地搂着她。
“回家……我可以回家吗?”她怯怯地问。
蒋伟业痛苦地点点头,“如果你想,我没理由再强迫你留下来。”
“回家,我要回家……带我回家……”景瑜突然疯狂地嚷着。
她开口闭口都是“回家”,激得他都快要发狂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就连一分一秒也不愿意施舍呢?”
“不要……不要,不要再骂我了,我好怕,不要……”景瑜连连后退,直到背脊抵到墙壁,身体还不停地抖瑟着。
蒋伟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凝视着她的目光如火炬一般,“为什么要怕我?自从你来到蒋家以后,我从未对你说过一句重话,你为何要怕我?又为什么你会在一夕之间疯了、傻了?这是你想离开我的手段吗?我受够了!”
他狂暴粗悍地吻住她,企图从她口中找到一丝丝爱的感觉,以慰藉他亟需救赎的心,她的唇柔软甜美地一如往昔,却也同样的冰冷无情,从不曾为了他而主动开启,她总是将他视为敌人、视为对手,这教他情何以堪?
“答应我,我要你发誓,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他稍稍抽离身子,从她眼神中寻找着他所要的保证,然他那撕心裂肺的要求却也吓坏了景瑜。
“你好可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景瑜抱紧自己,一直往墙角退去,似乎又回到先前的失神状态。
蒋伟业整个人傻住了,他终于明白,他的天使永远无法摆脱梦魇,因为他就是那个伤害她最深的狂魔啊!
“别这样,是我不好,我们去吃饭吧!”他软声呢喃着,走近她一步,但景瑜却害怕的整个人蜷曲得更紧,瞳眸中流露出更深的骇意。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刚刚吓到你了?”蒋伟业恨死自己的鲁莽了,他不该忽略她的病情,还恶意地在她面前咆哮,他真是该死!
这回他主动与她保持距离,不再因为自己的接近又吓到了她。
“别凶,别对我凶好不好?”景瑜胆颤地看着他,嗫嚅地说。
“好,我答应你不会再对你凶了,我会克制自己不再乱发脾气,你也别再跟我呕气了,好吗?”蒋伟业试着上前一步,发觉她没有再排斥他,才完全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