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又是那些上门求医的人,看着好看便被他认了爹。
“你这逮着好看的人就认爹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云清婳无奈道。
云阙急冲冲地解释,“这次是真的!”
身后的萧景耀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合着这小崽子连爹都没有,逮着人就乱认?
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来坏他的好事!
客房内。
身穿玄袍的男人垂着头,静静坐着,却自带一股杀伐气场,连伺候的佣人都不敢近身。
四周的空气好似都被他身上的气场压住,满屋子,只剩下他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
一下接着一下,不急不缓。
云阙拉着云清婳闯进来,动静不小,伴随着他迫不及待的声音,“你看,就是他!”
男人抬起头,瞧见云阙眨巴着一双兴奋的大眼盯着他瞧,忍不住挑眉。
这动作……
这张脸……
太像了……
云清婳都跟着收了一口气。
男人古铜色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剑眉之下,黑眸深不可测。
这张脸简直是放大版的云阙,相似度有六成。
难怪云阙瞧见他,就急吼吼的叫爹!
这人,怕不就是当年那个男人吧?
或者是,当年那人的近亲?
总之,一定是有关系的。
这时,男人忽然起身。
云清婳吓了一跳,本能的护着云阙往后退,鼻尖是午夜梦回都萦绕不散的沉水香,眼神都跟着一沉,“阁下是?”
男人如古井寒潭一般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声音低沉:“你是这孩子的娘?”
这下她可以百分百确定了,这就是当年那个男人,云阙的亲生父亲。
声音和味道都一样。
云清婳头皮发麻,忍不住就想起那一晚的缠绵,脸上控制不住的发烧,声音却是毫无起伏,“是。”
萧景辰眼神微暗。
仅凭一个长的和自己像的孩子就判定她是那晚的女子,不太合理。
可他找的太久了,只剩下这一点微薄的希望。
他毫不犹豫的上前,伸手就想要去扯云清婳的面纱。
云清婳身后就是云阙,避无可避,惊慌地低斥了一声:“放肆!”
她这一声自以为威严,但落在萧景辰耳朵里实在跟猫叫似的,半点也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到面纱,“彭!”一声巨响。
屋门蓦地被人推开。
一道身影,火急火燎闯了进来。
萧景辰的动作被打断,顺势收回了手,抬眼不悦地看过去。
萧景耀在暗中偷听了好一会,才确定坏他好事的人是自己的好七弟。
“七弟!休得无礼!”
云清婳从来没觉得萧景耀这样顺眼过,暗暗松了一口气,拉着云阙离萧景辰远了一点。
那晚,是她穿过来的第一天,所以印象太过深刻,她可没忽略那男人身上除了沉水香,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被追杀至此,还被下了药,鬼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事,能不能为外人所知。
万一被认出来,他要杀人灭口呢?
她倒是不怕,可她现在带着云阙这个软肋,可就不能不防了。
何况,她还不想暴露身份。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景辰看了眼萧景耀,一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盯着云清婳,“影姑娘,在下萧景辰,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影姑娘能够出手相助。”
太子七皇子齐聚在此,就算萧景辰不开口,云清婳也已经明白他的用意。
“你是想我出山,救当朝太师?”
萧景辰挑眉,“太师于我有恩,如今缠绵病榻,我当尽全力。”
能求到药王谷来,说明外头的大夫都没用了。
只是,云清婳总觉得男人嘴里这尽力,说的有些过于用力了,眼神过于坚定。
好像她不答应,他就是抢也要把人抢去。
“……”
萧景耀鄙夷地瞄了眼萧景辰,低嘲着:“七弟以为这是战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来请影姑娘出山,连诊金都不提是几个意思?”
紧跟着,他傲然道:“太师于乃我朝肱骨,孤愿出万两黄金、万匹绸缎及各种珠宝作为诊金。”
只要能请云清婳医治太师,他离皇位便更进一步。
只要能登基,区区万两黄金算什么?!
“不愧是太子,豪爽的很。”
她的一句夸奖,让萧景耀面露得意之色,斜睨了一眼萧景辰。
云清婳笑了,“七皇子,我此次下山,有要事在身,不便和你同行。我派个师妹过去,你放心,她得我师父亲传,医术不在我之下。”顿了顿,她又拍了拍云阙,“哦,还有我儿子。他习惯了我师妹照顾,只能一起带着,您不介意吧?”
事态紧急,萧景辰也顾不上儿女情长,深深看了一眼云清婳,又看了一眼眼巴巴的云阙,心里忍不住发软,“自然,我定会照顾好二位。事成之后,完璧送回。”
送回。
怕不是又来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