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地驶进朦胧夜雨之中。
林栋从后视镜中看了男人一眼,轻唤了他一声:“老板?”
晏子羡眸色很浅,一双清冽的眸散漫地落在自己的手掌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了口:“我后悔了,我拒绝了小姑娘的邀请,她应该很伤心吧?”
林栋:“……应该,可能,不会吧……”
他话音刚落,忽然就觉得,开足暖气的豪华车厢里,却仿佛有丝丝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林栋连忙给自己找补回来:“不是……我是说沈小姐年轻脸皮薄,大约是觉得不好意思呢。”
后座,晏·真心痒难耐·子羡,头正靠在真皮椅背上,双眸轻阖着,轻哼了哼,懒得与同是单身狗的林栋计较。
毕竟晏大佬此刻的脑海里,满满皆是小女人在他眼前酒熏花醉,脸颊嫣红的美丽样子。
林栋心有余悸地想,他跟着晏子羡多年,还从没见老板为了女人这般心浮气躁过,今天不过是与人家亲了亲抱了抱,就这般耐不住寂寞了……
瞧BOSS这般闷骚高冷又毫无追女人经验的样子,这追女人的路只怕是路漫漫啊。
啧啧啧。
林栋想象着那些画面,就……唇角老是忍不住想要疯狂上翘是怎么回事?
一片沉静中,晏子羡轻轻地吁了口气。
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会勾人呢……
喉结无声滚动,男人觉得身体滚烫得实在太难受了……
像是得了一场来势汹汹的重感冒。
*
这一晚,沈星尔与程静乐在酒吧一直玩到清晨时分,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家。
她刚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就隐约听到隔壁传来沈御诚和沈靖怡父女的争吵声。
沈靖怡:“爸!二叔和沈星尔一定是一早就串通好的,他们毁了我精心筹备的订婚宴,就是想要把我们赶出拾星苑!爸!我们究竟还要忍他们忍到什么时候?!”
沈御诚:“是你自己没有脑子,非要在订婚宴前去惹沈星尔做什么?!你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稳住擎恒,怎么跟陆家解释吧!若是因此影响了我们与陆家的关系,咱们才是真的麻烦。我警告你,没事别再去招惹沈星尔,你小叔可不是他表面看起来那般儒雅温和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搭上晏子羡的……”
沈星尔冷冷一笑,起身拉开房间的窗帘,望着室外明媚的秋色,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她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刚换好衣服准备下去吃早饭,打开门,正巧看到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沈靖怡。
她看到沈星尔的那一刻,再也装不出从前的亲密无间,满眼愤恨地瞪着她:“沈星尔,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哦,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我昨天寄给你的那些写真照片你可还满意吗?你放浪形骸的样子很快就会登上今天的热搜。”
沈星尔看着她轻勾了勾唇:“与堂姐你昨晚的那些精彩表演比起来,我那些假照片哪里还有资格排得上热搜呢。堂姐,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毕竟昨晚的订婚宴来的可都是玺城的名流,陆家的长辈们这会儿大约也已经看到你那些精彩的照片了吧……”
沈靖怡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气势汹汹地推了沈星尔一把:“贱人!要不是你算计我,我又怎么会当众出丑?!”
沈星尔被她猛地一推,酒意倒是散去了几分。她轻轻眯眸看了沈靖怡一眼,抬手便还了一记耳光给沈靖怡。
沈靖怡如何肯罢休,正欲叫沈星尔知道一下她的厉害,却见沈星尔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堂姐在我家待得太久,怕是都忘了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吧?”
沈靖怡怒:“我才是沈家真正的大小姐!”
“是吗?”沈星尔嗤笑一声,一把推开豪华宽敞的更衣间的门,她随手取了一条裙子,扔在沈靖怡脚边:“新一季的高定新装,沈家大小姐可都有了?”
沈靖怡瞪大了眼,望着她双眸间的神色复杂屈辱到了极点。
“还有……”沈星尔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条超过8克拉的精美钻石项链,同样毫不爱惜地掷在地上:“这个限量版的卡地亚订制,你也是有的吧?”
沈靖怡气红了眼,狠狠地瞪着她:“沈、星、尔!”
“怎么了?这些难道你都没有吗?”沈星尔一脸的云淡风轻:“堂堂的沈家大小姐,这些华服靓衫,首饰珠宝你怎么都没有呢?哦,对了,我想起来,就这些东西,那可是你爸爸,我大伯在寰牧集团小半个月的分红呢。”
沈靖怡被她一字一句皆戳在心窝上,眸眼一下子就湿红了:“沈星尔!”她恨不得上前撕碎了沈星尔!
沈星尔望着她恨得通红的双眼,脸上笑意越发深了:“所以啊,亲爱的堂姐。你说你放着本该富贵体面的日子不好好珍惜,非要跑来惹我做什么呢?”
“是不是觉得我爸爸早晚得你爸让位?属于我的一切早晚都是你的?”
沈星尔一边欣赏着沈靖怡青白一片的脸色,一边随手将那条限量版的项链丢进了垃圾桶里:“哎呀,我喝醉了,手滑。不过,你平日里那些喜欢捡我的东西,这么漂亮名贵的项链,你不会介意自己去捡起来的,哦?”
沈靖怡气得浑身发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送上门被沈星尔狠狠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