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皱紧了眉头,正犹豫不决时。
床上女人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起来。接着,她的双眼缓缓地睁开。
这女人醒了!年轻人赶紧走过去。
女人半开半合的眼睛里,除了虚弱,在看到年轻人后,又多了惊异,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叫华鹊,这是我的家里,我在高粱地里见你受伤,就把你带过来给你治疗。
女人听了,有些吃力地向自己的身子环视。刚刚被枪打中的地方,已经被包扎住了。
她确定了面前的人,是当真要救她。
那赶紧吧。她又闭上眼睛,话语里带着利落果断,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年轻人的到来。
嗯!
华鹊答应之后,赶紧钻进漆黑的床底下,拖出来一只沉重的黑木箱子。
这是他的医疗箱。
他一边将箱子打开,一边向女人说道:我要是为你取子弹,就得把你的上衣脱了。还有,我家里是没有麻醉药的要是你觉得没问题,我可以带你坐车去医院
女人皱紧眉头,在听见没有麻药几个字后,满脸抱怨地望着华鹊,似乎在说这是什么破地方。
但她咬咬牙,毫不拖沓地将把自己轻薄的衬衫解开,脱掉。被黑布包裹下的曼妙身体,再一次现了出来。
正在准备着医疗工具的华鹊,脸顿时涨得通红,有些不能专心。
快点吧,我不能去医院女人咬住没了什么血色的嘴唇,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等待着处刑。
华鹊调整好自己的心境,让自己又暂时地平静下来。他将小刀、酒精还有纱布熟练地准备好,打开屋里的灯,将灯对向女人,然后利落地坐在她的身旁。
黑色的布,如同洋葱一般,被一层一层地剥落。
白皙紧致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竟然如玉一般。
华鹊虽然觉得有些难受,但他尽量地将注意力都放下了伤口上,再加上慢慢习惯了这种刺眼的场景,现在也能够控制住自己躁动的内心了。
他的眼睛,像是贴在女人的身上,先是细细地观察伤口。刀子,轻轻地将那处伤口划开。
女人纤细的玉手,紧紧地攥住了床单,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华鹊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他努力地不让自己多想,又聚精会神地观察起伤口。
胸前受伤的地方,距离心脏和大血管还有两三厘米的距离,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要是伤到心脏或者大血管,今天就是华佗和扁鹊一起上阵,恐怕也只能无奈地叹息。
华鹊自小就被爷爷逼着学医,在医术方面,医院的大部分人都是比不过他的。
他十分娴熟地拿着手术刀,一点一点伸入伤口,慢慢地靠近弹头。
女人本来就苍白的脸上,顿时生出大量的虚汗。刀子在一寸一寸地切割她的皮肉时,她感觉就像有一只野兽,在凶暴地嗜咬着她。
她想大叫,来缓解自己痛苦。可是她又担心,这样会妨碍华鹊取子弹。
痛苦的叫声,她努力地抑制住。即使她很努力,却还是会断断续续地发出来声音,如小猫一般。
本来已经专心致志的华鹊,他的手禁不住停了一下。
专心治疗,专心治疗!他在心里,就如同念经文一般,不断地重复这两句话。好不容易,他波澜起伏的内心,有了稍稍的好转。
他咽了咽口水,不敢正视女人的脸,又再次强调了眼前更重要的事,拿出来小时候背医书坚韧的毅力,继续为女人取子弹。
他才下定决心,女人又因为剧烈的痛感,纤手突然抓住了他的大腿。
人在痛苦的时候,总想紧紧抓住什么,减轻痛苦。可是女人这样的动作举动,给还是年轻气盛的华鹊,增加了巨大的困难。
还好华鹊的医术足够高明,还好他的意志力比较坚定。
经过了良久地努力,一枚沾满了血水的子弹,叮地一声,被刀子挑在了地上。
女人的嘴巴在这最后一瞬间,终于忍不住了,像是洪水爆发一般,撕心裂肺地朝天大吼一声。接着,满头虚汗,面色苍白地晕厥了过去。
华鹊见势,赶紧用手拖住女人的后背,温柔地扶住了她。
看着此刻已经没了意识的女人,华鹊不禁在心里赞叹起来,这女人可真不简单,当年关云长刮骨疗伤也得下棋转移注意力,而她现在竟然硬生生地抗了下来。
他轻轻地女人放倒在床上。
接着,他又赶紧将药瓶拿出,撒上消炎和止血的药粉,用白色的纱布熟练地缠在女人的伤口处。
一切完毕过后,华鹊将手里的工具朝桌上一放,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长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大汗淋漓了。
一场小手术下来,他觉得自己现在无比疲惫。他顶着这股疲惫劲,拿出干衣服,看了看在昏睡的女人。
那女人不会这么快醒来吧?
他脱掉自己全身湿透的衣服,就像是警惕贼一般,迅速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旋即,他又将视线投向女人。
她的衣服也都湿透了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万一时间耽搁很久,本来就已经这么虚弱的她,情况恐怕会更加恶劣啊!
华鹊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自己的衣服,向前的脚步犹豫不决。
爷爷总教我不能趁人之危,男女授受不亲他停住了脚步,打算等到女人醒来自己换。
忽然,忘记关了的窗户处,一阵冷风狂暴地闯入屋内,将屋内的塑料杯子吹落在地上。
华鹊看向女人虚弱的面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爷爷还教过我,要在人有需要的时候,及时地伸出援手。
换吧!
他终于说服了自己,拿着自己的衣服,向女人走去。
我这是乐于助人,可不是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