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男人
巡风城司徒家。
一整排的丫鬟规距地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的呼吸惹到了正在发狂的司徒少爷。
屋内,司徒栎已经摔了一地的东西,精致的玉器、名贵的书画,但心中还是郁气难解,手掌握成拳头,一拳狠狠砸在了墙上,咬牙问道:还是没有人揭榜吗?
没有。跪在地上的侍卫抖抖索索,甚至都不敢抬起头看司徒栎。
刚刚回府的纪亮挥手让侍卫先退下,继而缓缓开口道:今日有一姑娘欲揭榜。
姑娘?司徒栎诧异。
但这姑娘不愿意上门,要求公子亲自登门。
如此嚣张,直接绑了不就好了。
万一这姑娘真能治小王爷的病,要是得罪了可不好,我看这姑娘也不像是常人,打听了一下,确实是个懂医的。
司徒栎犹豫,思索一二后还是开口道:明日备马赶早。
纪亮退下后,司徒栎才进了内堂,见了躺在榻上的人后恭敬道:表哥再等几天,我先探探那医女的底细。
嗯。声音沉稳,随后便是一阵轻咳。
第二日。
泮水村一大早就炸开了锅。
一架华贵的轿辇停在了顾青衣的茅草屋前,辇车上下来的人更是衣着不凡,上好的绫罗绸缎,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气度翩翩的俏公子更是惹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一进村子打听,顾青衣的名声可不太好,扫把星、狐媚子、小寡妇,愣是没一个好听的词儿。
司徒栎都觉得纪亮找的人太不靠谱了。
不知姑娘今日可有空?纪亮上前作了揖,很是恭敬。让周围前来看热闹的人大吃一惊。
顾青衣也知晓纪亮这样做的目的,心中一时间十分感激。
请。
这茅屋实在简陋,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茅草的湿气味,尤其对于司徒栎这种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人,眼底的嫌弃更是丝毫不加以遮掩。
地方简陋,还请将就。顾青衣浅笑。
姑娘快给我家公子看看吧。纪亮倒是识趣的人。
手指搭上司徒栎的脉搏,顾青衣就惊了。
这脉象,为何会如此之乱?
抬眼细看司徒栎,虽是面色苍白,但瞳孔黝黑,气息沉稳,不像是恶疾缠身之人,莫不是?
可否能治?司徒栎没好气道。
能治与否,不是全在公子?顾青衣反问一句。
姑娘这是何意?
我想公子并不是真正的病人吧。
此话怎讲?
行医之道,讲究望闻问切,公子从一下马车开始,我就知公子并无大碍,虽然脉搏紊乱,但要制造脉搏的假象很容易,不过公子何必花这么大的功夫来捉弄我一个小女子呢,加之司徒家张榜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要么你不是真正的司徒栎,要么需要治病的人根本就不是司徒栎。顾青衣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情。
姑娘深藏不露,此事,是司徒唐突了,这是一百两银子,日后如果有需要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不要推辞。司徒栎还算是谦谦君子。
我想生病的人应该是司徒府的客人,万事都可拖延,但人的命可是耽搁不得的。
谢姑娘。
刚才进去的时候司徒栎还是面色苍白,现在出来时已经面色红润,脚步也稳健了许多,叫门外的乡里看得目瞪口呆。
这扫把星还会治病?
为何之前没有听说过?
你忘了,之前均立的伤口不就是她处理的吗?
辇车上,顾青衣的话一直回荡在司徒栎的耳边。
查得如何?
祖上都是贫农,家中没有行医之人,之前也从未传过她会医术,估计只是跟着哪个乡野大夫学过几手,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纪亮边说自己也边疑惑。
不可能,之前来司徒家的名医都看不出来我是装的,她却一眼就能瞧出来,绝不是泛泛之辈。明日将她请到府上。
顾青衣第一次开眼竟然是在司徒府,好气派,雕花阁楼、院中流湖,这下人估计就得有好几百个吧,不愧是巡风城第一商贾啊。
她暗暗发誓,等自己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在这样的大宅子里好好享受享受。
在大厅等了足足两个小时,一个青衣丫鬟才来引她去到别处。
绕过了七拐八弯的回廊,最后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院子,丫鬟作了揖,就飞快地离开了。
都到门口了,难道还不进去?
不得不承认,顾青衣心里有些发麻,突然有一种鬼屋探险的既视感。
屋内昏暗,微弱的光线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地上,平添了几分诡异。
呵,果真是个乡野丫头。有沉稳的男声自屏风后传来,不得不说,这声音很有磁性。
顾青衣本想发火来着,司徒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站在了她的面前,沉声道:顾姑娘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什么该看,什么该说吧。
妥妥的威胁啊。
知道,知道。顾青衣顿时一副狗腿样,司徒府都小心翼翼的人物她可惹不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屏风后的男人嘴角微挑:进来吧。
脚下如有千斤重,步步维艰。
终于见得庐山真面目了。
冷峻的面部轮廓,眉锋似剑,眸灿若星,虽然因为病态遮掩了英气,但整个人的气质就摆在那里,妥妥的贵家公子。必须承认,顾青衣很吃他的颜。
手指搭上箫郃的脉搏,顾青衣瞬间皱紧了眉头。
所以,传言中司徒公子的症状就是你的症状?顾青衣发问。
箫郃点头。
可有治?
顾青衣面露难色:公子是否会时常发冷?
并无。
抬眼看了看箫郃,顾青衣赏了他一记白眼,这屋子不算冷,但他却裹得十分严实,作何解释?
手上用力拍了拍箫郃的双肩,开口道:右肩更痛一些吧,你既然将我请来,又不肯告诉我实情,这病,我没法治。
箫郃双眼微眯,竟然一眼就看出他右肩有伤,果然来路有问题,眼底渐渐溢出杀气。
顾青衣不知,屏风外的司徒栎手中长箭已经出鞘。
不必紧张,屋内昏暗,你肯定是想遮掩什么,虽然你是端坐着,但右肩隐隐颤栗,且比左肩微高,说明你在暗中用力,所以你右肩必然有外伤。
箫郃没有言语,只是目光在顾青衣脸上流转了许久,这真的是她的猜测?还是为了取信于他?
公子可否褪下衣衫?
箫郃微愣了三秒,随即有些不情愿道:姑娘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