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
小宝软软的声音呼唤着。
虚弱无力的声音,仿佛撕扯着她的心。
曲婉喉头哽咽,安安乖,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
不,我就要爸爸。好疼,要爸爸抱抱。
此时麻药已经醒了,曲安安一张精致俊美的脸上满是汗珠。
我要爸爸。
他的小手揪着她的袖子,拧得紧紧的。
安安,妈妈对不起你。
对不起。
在病床边,曲婉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一腔孤勇嫁给他,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妈妈,你,你总和我说不可以找爸爸,可是真的好疼,求求你让他回来抱抱我好不好,就一下下。
曲安安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很快就闭着眼继续睡了过去。
曲婉趴在床沿,眼泪汹涌难止。
她红肿着双眼,握紧病床上的小手,你不该来的,不该来这个世间受苦
情绪稍缓,她委托病床旁的阿姨代为照看小宝,打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夜有些深,她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严征,第一人民主治医生,同时也是莫家专用的私人医生。
莫母出事那天,她偶然见过他一面。
曲婉站在房间门口,静静地等待着正在为人看病的严征。
短发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光泽,眉目间清朗阳光。
曲小姐?
严征望向正直挺挺立在门口处的曲婉,不可思议的摘下了听诊器。
曲婉微微示意,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患者的问题已经差不多解决,匆匆出去之后,曲婉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来。
严先生,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严征微愣,蹙眉看她。
曲小姐有话直说。
严征虽不了解当年她和莫俞深发生了什么,还是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开口。
我想要一份莫俞深的血样。
拿到那份DNA报告的时候,已近凌晨。
为了能让安安醒来就看到他,曲婉在反复考量之后,最终叫了去莫家的出租车。
时过几日再来到这里,竟莫名心口不适。
她强压住那抹苦涩,用力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
再敲。
一声声急促的铃响,终于在良久后。
砰。
门开了。
曲婉转头看过去。
精致而温婉的五官,骨瘦嶙峋的身子,落在莫俞深幽深的眼底。
可一想到她私下的那些劣迹,男人眼底仿若冰霜。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曲婉压着心底的密密麻麻的疼,袅娜走到他的身旁,将手中的DNA文件递了过去,可是安安想见你
一辈子没有服软卑微的她,回到这里已经连续在他面前卑微了两次。
安安?你和陆瑄城的野种?
不许你这么说,安安是你的孩子,不信你看上面
看?看你和陆瑄城男盗女娼?
莫俞深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身子往客厅拖。
天旋地转间,曲婉被一把摔倒茶几前。
她睁大瞳孔,看向上面的一张张照片。
这
曲婉捡起一张照片,画面里的她和陆瑄城躺在一张床上。
这分明是
我,我可以解释的。
曲婉踉跄着站起来,纤细的手紧紧抓住莫俞深的手臂。
莫俞深冷冷拿开她的手,将另一份DNA报告摆在了曲婉面前。
曲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亲子鉴定,明明白白的盖着医院的印章,写着安安与莫俞深的亲子关系。
曲婉怔在原地,浑身冰凉,但很快反应过来——林潇已经先她一步做了手脚。
曲婉,我从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女人。
莫俞深满眼鄙夷,看也不看她带来的文件,将文件撕碎狠狠砸在她的脸上。
她一个趔趄,整个人坐到地上。
莫俞深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目光寒沉。
她颤抖着想要看着男人颀长的腿站起来,恳切的抬眸,想要接着白炽灯光看他的脸。
俞,俞深
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瞬间卡住了她的脖子。
砰的一声。
大门在她背后被关上。
力气回答,将她整个人都一把都掐了起来。
男人揪住她的头发,咬牙在她耳边开口,曲婉,你不过是个被我丢掉的破鞋,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是破鞋
曲婉忽然挺直身子,闭上眼,那你要如何,才肯去见安安一面?
下一秒,她倏然感觉到脖颈一松,整个人被扔到了地毯上。
莫俞深的凌厉的声音从头顶狠狠砸来,你跪下来求我。
曲婉错愕抬头,对上男人没有半分玩笑意味的脸,脸顿时发白的厉害。
但也不过一瞬,她点点头,红着眼眶,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的面前,
我跪,希望莫总说话算话。
她说着,双腿一屈,就要往地上跪去。
一股冷风从耳边窜过。
莫俞深突然伸手,将她拽了起来,往门外拖。
曲婉跌跌撞撞回头,就对上莫俞深那张猩红无比的眸子,曲婉妄想你这一跪我就去见你儿子,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顷刻间,房门落锁。
她被关在门外。
保镖窜出来,直接将她扔到马路上。
良久,曲婉无法,只好缓慢的直起身子。
大宅内
莫少,她还在外面。
从暗处出来的两名保镖面无表情禀报。
男人未回,修长的手捏着雪茄,送进嘴里吸了一口,青烟袅绕,模糊了他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门外的曲婉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林潇的声音。
林潇扬着细软娇媚的嗓音,唤她,曲婉?
闻声,曲婉脚步微顿,很快复又往前走。
对于林潇,她不愿也无心下去接触。
你给我站住!
林潇大声道,边说着,踩着高跟鞋就朝她走了过来。
你还想死皮赖脸的死缠着俞深哥多久?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可语气中的不满与愤怒尽显。
曲婉挑眉,目光睥睨着她,你都说是缠了,那当然是能缠多久是多久。
好你个曲婉。
林潇气得直咬牙,但她很快就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柔着嗓音开口,没事,等我和俞深哥结了婚,我有的是正经法子轰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