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似乎这时才发现她,看过来时,语气温和又自然,你过来找俞深吗?
曲婉迈着不属于自己的双腿,朝着两人走过去。
林小姐,好久不见。
她忍住声音里的颤意,咬紧牙关冷冷对林潇说道。
确实好久没见了,你过的还好吗?
她精致的脸蛋上挂着旧友重逢的欢喜,目光扫到她怀中的孩子时,突然低呼了一声,哇,好精致的小朋友。
林潇转过身,轻抚身后男人的手臂,俞深,你快看,婉婉和瑄城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曲婉一震,血液顿时逆流。
莫俞深皱眉,目光冷冷的扫过舞曲婉,仿佛陌生人一般。
遂直接将搁在胳膊上的大衣撑开,给林潇披上。
潇潇,太冷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冻感冒了。
此时的她,身着长衣长裤。
他给穿着羽绒服的林潇披外套。
他眼里,哪里还有半分她是前妻的样子?
也是?
前妻而已!
可是,眼睁睁看着莫俞深对林潇那温柔的态度,是她十年来求而不得的,曲婉就一阵心痛。
细碎的疼。
突然喉咙一紧,她黛眉紧蹙,忍着喉头的一股腥甜,抱着孩子往后了一步。
林潇唇角微微勾起,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得意之气,她装模作样的扭过头,任由莫俞深替她披上衣服。
曲婉冷眼看着,咬着唇看向两人。
她不能允许,那个歹毒的女人,当着孩子的面,霸占他的父亲!
缓和几秒,待不适感过去,曲婉径直上前,语气冷厉又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小姐已经上位成功了呢。
相比上位,谁赶得上曲小姐。
莫俞深回头,双眸冷漠的睨了她一眼,冷冷道。
她仰头,看向面前这张带着鄙夷的脸,那眼神是那样的冷与嘲讽。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
所以,哪怕是卑微到尘埃她也认了。
三年前她被曲家接回后,她冒着与曲家断绝来往的风险,嫁给了莫俞深。
早在莫俞深新婚之夜让她独守空房之前,她都以为他是愿意的。
也许,他根本就不记得在孤儿院陪同他长大的小女孩了,但她也愿意做一个好妻子。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不爱自己,还恨她入骨。
因为他恨,恨她占着曲家的权势背景,逼得他的生母在两人新婚第三天服药自杀,而那些药,都是出自她手。
至此,莫俞深送了她一纸休书。
曲婉虽没有铃铛入狱,却也被他关在小岛三年之久。
在那里,她独自生下了曲安安。
曲婉颤着唇,忍着心中的万分疼痛,一字一句说,是,我一定会谨记莫总夸奖。
许是她的话勾起了男人的回忆,他的眼神瞬间锋利尖锐起来。
莫俞深倾身上前,一把擒住曲婉的下巴,曲婉,真有本事,就消失在我面前,别碍眼。
闻言,曲婉讥讽得低笑出声,眸色在路灯下显得格外黯然。
她仰视着他,如果不是安安病重,我根本不会骚扰莫总,放心,我们这就离开。
她边说,便直视着莫俞深的双眼,丝毫不畏惧他那张越发铁青的脸。
够了曲婉!
莫俞深冰冷至极的声音,像极了大兴安岭的积雪。
孩子孩子——
这个女人还真是狡猾的很。
和那日在法院里,一模一样。
安安病得很重,你会后悔的。
她脸色煞白,绝望的说出这句话。
病危?
林潇乘机凑过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脸关心的口吻,小宝宝怎么了?
不干你的事!
说完她抱紧孩子转了个方向,冲进寒冷的雨夜,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
曲婉,你活该,你活该被人看轻。
你的爱,一文不值。
走到大门口,她站定,心里还在揪着疼,下意识的回望身后,眼底的失望更加明显。
可真蠢啊,他忙着哄新欢呢,怎么可能会追出来!
曲婉看着怀中睡得正熟的孩子,用力捂住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滑了下来。
怎么会不在意呢?
倾尽十年的爱意,哪里能说断就断!
曲婉啊,你活得可真狼狈!
她昏昏沉沉的抱紧孩子,踉跄着走出别墅区。
俞深,我可以去看看曲婉吗,她状态很不好。
林潇一脸担忧的看着跌跌撞撞离开的身影,着急的抓着莫俞深的手臂,面带恳切。
难为你,都这样了还帮她说话。
他手指落在她发梢上,顿了一秒就离开,让小陈送你过去。
好。
林潇往他怀里钻了钻,看起来人畜无害,甚是乖巧。
曲婉快步走很远,才停下来休息一下。
极寒天气,她等了许久,终于一位好心人将她带回了医院。
小安安回到病床上,只胡乱动了几下脚丫子就再次睡着了。
查房的医生见到曲婉,叫她等会去办公室一趟。
曲婉闻言,匆匆跟上去。
曲小姐,对于曲安安小朋友的这个病情,从术前到术后,可能需要大概两百万。
安安的主治医生凌傅沉看向她说道。
我手里现在有一点钱,可以先给他动手术吗,我等会就去借钱。
曲婉一边跨出房门,一脸焦急地问。
凌傅沉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一沓钱,可以,你别急,考虑到你们的情况特殊,我们小组商讨过了,明天就开始做术前准备。
好,那我今晚,可以暂时住在这里吗?
瞥见她眼底的光亮,凌傅沉顿了一秒,下意识就道,当然可以,曲小姐早点休息。
曲婉松了一口气,满心感激。
谢谢,我明天就会出去找房子,一定。
凌傅沉凝视着粉黛微施的曲婉,忍不住心疼。
多么美好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单身呢?
孩子的父亲,到底多狠的心肠。
嗯,我先去工作了,安安有事,随时叫我就行。
凌傅沉说完,转身往走廊走去。
曲婉目送他走远,感激的回身,一条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婉婉,看在你这么缺钱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