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严自始至终都不敢相信,他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快步往温栩的院子走去,大夫还没走,见了他刚要道喜,下一秒,自己的衣领子就被谢严揪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你可诊断清楚了?”
大夫的脖子勒得紧,涨着红脸艰难地说:“是,王妃确有身孕。”
谢严放开他,直接闯了进去,温栩本以为他就算不在意自己,也是喜欢孩子的,结果他在床边坐下,脸上没有半点要当爹的欢喜神色。
谢严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温栩饱含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但接下来下巴吃痛的感觉让温栩感到了他的怒气,他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这个孩子,不能留。”
温栩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她不甘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温正的女儿啊,你爹和太子处处要置本王于死地,本王又怎么会让你生下孩子。”他愤怒到把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此时温栩才知道,他与她爹势不两立,她只是他们斗争中的一个牺牲品。
她原以为谢严说不要孩子只是一时之气,不会真的对她下手,她还是低估了谢严的心狠手辣。温栩原本就睡得不安稳,有一点动静都会醒来,夜间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厚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直到门被打开时,温栩醒来才发现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进来,大半夜能够随意出入她的房间,只有谢严了。
他一言不发关上门,把风雪隔绝在门外,屋里的炉子温度降了下来,房内被寒意入侵,温栩拢了拢被子。
“冷吗,喝了暖暖身子。”他端着一碗东西走来,声音如同外面的风雪一般冰冷。
温栩打了一个寒颤,联想到他刚说过的话,警惕了起来。端过碗刚凑近,就闻到一股让人不适浓浓的药味,她条件反射般把药推远。
她很快就明白谢严大半夜来她房间是何意了,果然,他还是不肯放过孩子,就连多留一夜都忍不了。
“王爷,不管你是从此厌恶我,还是要休了我,只求你放过这个孩子一条生路。”温栩连忙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袍,哭着求他饶过这个孩子。
谢严冰冷的指尖拂过她的脸,滑至下巴处骤然用力,温栩吃痛张了张嘴,他却趁机把汤药灌进她的嘴里。
地板寒冷的刺骨痛都不及她心里刺痛的万分之一,她绝望地睁着眼睛,眼泪不停从眼角滑落下来,顺着脸颊与溢出在脖子上的汤药融合在了一起。
“你怪本王也好,恨也罢,这辈子本王都不会让你怀上孩子。”谢严把她拎起来,丢回床上。
“那王爷不该与我同房。”温栩双目流泪,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似是喃喃自语着,可声音却又足够让他听清楚。
谢严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把碗一摔,气愤地离去。
温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被子早已被谢严拽到了地上,没关上的门被大风吹得吱呀作响,风夹着雪侵袭进来,冻得她浑身已然没了知觉。
她回想嫁入荣王府的这段时间,刚开始得知要嫁的是谢严,她是开心的。
因为大家都说荣王谢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是她梦中的如意郎君,有情有义。他大概也真如人们口中说的那样吧,只不过,他的情义没有给过她。
这一场不堪的梦,何时才能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