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就在附近,这里已经不能再呆了。
刘毅心一横,将两把枪都挂在脖子上。
弯下腰,背起女军人,放轻脚步向着与敌人相反方向的黑暗处转移。
暗夜,十分有利于潜行。
可是,他现在背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书包。
没有多久,体力很快便消耗殆尽,继而开始透支。
无奈之下,只能将女军人放下来,靠在一棵树干上。
仔细看了下女军人的状态,嘴唇干裂,全身滚烫。
这是因为伤势引发的高烧,大量失血又加重了病情。
可以说,情况非常危险。
刘毅眉头深锁,心中一片焦急。正束手无策的时候,耳边隐约听到了一丝潺潺的水声。
刘毅心中一喜,再次背起女军人,朝着流水声快步奔去。
几分钟之后,一道不大的林间小溪,在眼前缓缓流淌。
放下女军人,刘毅捧起一些水,放在她的唇边。
女军人虽然伤情很重,但在昏迷中本能的吸干了嘴边的水。
刘毅连着喂了她几次,女军人脸上的潮红似乎淡了一些,但却无法根治。
刘毅心中更急,如果这样下去,女军人恐怕连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锁住了不远处的的几株植物,强忍着激动冲过去仔细辨认了一下。
不由得在心中大喊:“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
那些植物,居然是在西南之地非常少见的柴胡草。
刘毅不敢耽搁,一口气拔了七八颗,快速回到女军人身边。
刘毅用手指轻压女军人的腮侧,等她嘴微微张开后,两只手将柴胡茎叶绞在一起,硬生生的把大量汁液挤了出来,滴入女军人的嘴里。
随后将她重新靠回到树干上,轻轻解开她大腿上裹着的绷带。
光线太看,看不清伤势的具体情况,而且没有干净的绷带重新包扎。
刘毅只能嚼烂了一些柴胡叶覆在伤口上,用旧绷带重新做了包扎。
随后操起身边的枪,寻了一处视野开阔的树冠,爬上去将枪架好,沉下心警惕周遭。
一夜的时间缓缓流逝。
所幸的是,再没有敌人出现。
想来是刘毅灵光一现的反向转移,成功让他们丢失了线索。
而这一夜,刘毅运用吐纳之法,身体的疲惫几乎消失。
这是爷爷教给他的家传吐纳法,能够凭证呼吸和运津(唾液),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力。
只是连着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一阵阵的发虚。
从树冠上下来,走到溪边。
他看到女军人已经醒来,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发呆。
“醒了?”刘毅弯下腰,观察了下女军人的脸色。
女人目光转向刘毅:“你救了我?”
没有回答女军人的问话,刘毅皱了皱眉头,看向昨夜的来路:“天亮了,那帮兔崽子,应该很快追上来,能走么?”
女人脸色依旧苍白,但昨夜那种病态的嫣红已经退了下去。
之前略显空洞的眼神迅速恢复冰冷,坐起身吐出一句:“不会了。”
简短的话语,令刘毅一怔。
天亮了,线索应该已经暴露在了天光之下,为什么不会追上来了呢?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方已经失去了追击的兴趣。
稍作沉吟,女军人声音很平缓:“我伤得不轻,但绝不会放弃任务。目前你和我都有着共同的敌人,对么?”
刘毅点头,女军人说的没错。
他要报仇,女军人要完成任务,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既然目标一致,我们可以合作。”
干涩的吞了一口唾液:“丛林作战,狙击手就好像孤狼一样的存在。你很有潜质,所以我打算教你狙击技巧,带你找到他们报仇。”
她的提议,刘毅不禁怦然心动。
“而你,则可以带着我去完成任务,这样你我的目的都能达成。”
刘毅眉头一挑,转身走了回来:“同意!”
刘毅回答的很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很好!你叫刘毅?”女军人看着刘毅道:“我叫高梅,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好名字。”刘毅赞了一句:“我去弄些吃的,吃完我们赶紧追敌。”
他说完,就到林子里弄了点野果,两人分吃后,刘毅又给高梅做了个拐杖。
高梅试了下,非常合用,立马就拄着往前走。
一路走,一路仔细观察从林中的脚印、折枝、甚至便溺的痕迹。
这一切可疑的信息,都成为了追踪敌人的依据。
每每遇到新的情况,高梅都会将自己的判断讲给刘毅听。
刘毅认真记下之余,努力的记住途径处各种可以用来当做参照的地理特征。
丛林追踪让两人疲惫不堪,但他们谁也没有松懈。
因为一切的痕迹都表明,他们在不断的缩短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
不知不觉间,太阳逐渐开始西斜。
因为有山峦和树冠的遮挡,丛林中的夜总是会提前几个小时。
天边还挂着明亮的光晕时,林子里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光线不足。
好消息是,最新发现的一处,多人小便过的区域表明,敌人已经非常近了。
坏消息是,高梅判断,敌人的数量至少三十人!
就在这时,林木之间有隐隐的白烟升腾。
“有人引燃了篝火!”刘毅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
难道出现了另外一波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