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赫连姝被冻醒,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她迅速捞起棉衣披在身上立有寒气侵入,她打着哆嗦跳下了床伸展四肢做起晨操。
单薄的木板床上巧儿没了赫连姝这唯一的热源,皱着眉头呢喃着:“好冷,好冷……”然后将身子蜷缩着钻进了被窝里。
“起来运动一下就不冷了。”赫连姝说。
“可我好困,这一晚被冻醒好几次,这种日子真是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能让我住在有炭火的屋子,那怕一晚,我死也瞑目了。”巧儿冷得上牙打下牙的说着。
赫连姝一套晨操做下来,惨白的脸颊泛上红晕,她走到床边坐下来,拿起巧儿的棉衣包在身上,然后伸进被窝里抓住巧儿冰冷的双脚。
“好暖和,谢谢公主姐姐。可以了,我要起来了。”巧儿的小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笑着说。
赫连姝将带着她体温的棉衣披在巧儿的身上,巧儿笑弯了眉眼,说:“有公主姐姐在巧儿就死不了了。”
“说什么死啊活啊的,赶紧起来,做晨操,暖下身子我们就开工了。”赫连姝笑看乖巧的巧儿说。
天际刚现一丝鱼肚白时,赫连姝与巧儿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推着收夜香的车子出了院子。
二人推着夜香车来到一个院子前,赫连姝拎起干净的夜香桶上前扣门,看门的小厮打开门见她,一脸嫌弃的捂上鼻子指了指院里让她进去。
赫连姝轻车熟路的走向后院,守于寝院外的侍卫站得笔直,当她似透明人一般不予理睬。
她从偏门走进寝室边上的如厕房,立时温暖的气流包裹住她,鼻翼间萦绕着怡人的清香。
“好暖和。”赫连姝深深呼吸着芳香,仅露在外的一双明眸弯出好看的弧度。
她将干净的夜香桶放好,拎起脏桶便要离开。
“……呃,啊……啊……”
赫连姝听到痛苦的呻吟声,她看向通向寝室的门,又一声沉闷的低吼声再传来,她放下夜香桶推开那道门,走进寝殿。
寝殿华丽而雅质,一张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零乱的发丝挡在他苍白如纸脸上看不清他的容颜,唯一可见的是无血色的薄唇溢出黑色的血,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赫连姝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男子,她拉下头上围着的破布巾,伸出满是冻疮的手探向男人的手腕。
“中毒了。”
她一把扒开男人的内袍,看到胸前包扎着的绑带,将他轻轻翻过身看到后心处的绑带渗出黑黑的血,而更让她触目惊心的是他满背的狰狞的疤痕,让见惯生死的赫连姝也为之心颤。
她恍神,环顾四周见床边几案有一枚金发簪,她将男子身上的绑带解开,然后拿起金簪在烛火上消了毒,刺向男人后心的穴位,不停的颤动刺入,并用另一手在男人的后背上推揉着,黑黑的血从他的伤口缓缓流出……她看到侵染在绑带上黑血渐渐变得鲜红,她才停止动作拔出金钗。
突然一只大手扼住她的喉咙,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抛出去,重重撞在墙上,赫连姝软倒在地上。
“噗”微有意识的男子喷出一口黑血,再次昏厥过去。
寝殿大门遽然被打开,云逸冲进来直奔床榻的男子 ,看到昏厥的男子满嘴的血他急声大叫:“王爷,王爷……快去叫亚父过来。”他冲与他一起冲进来的侍卫大喊。
“是。”一侍卫应声立跑出去。
浑身巨痛的赫连姝听侍卫唤床上的男子王爷,才知她刚救下的男子是膺王府的主人,膺王拓拔浩霆。
云逸见从床上延伸到地上的浸着大量黑血的绑带,随之也看到了地上蜷缩的赫连姝和她手上染血的金发簪。
云逸向赫连姝怒喝:“赫连姝,你这个贱人竟来刺杀王爷,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可知王爷为了你……”他倏然住口,怒恨之极的瞪着赫连姝,说:“我今天非除了你这个祸害,来人,将这贱人拉出去杖毙。”
侍卫不由分说便把赫连姝拖出寝卧。
“王爷,老夫来了……”一位披散着白发的老者由一清俊的少年搀扶着急匆匆进得寝卧。
“范先生快看看王爷……”侍卫一脸急色的看着白发老者说。
范先生上前便抚上拓拔浩霆的手腕,他脸上的焦急渐渐变成疑惑,指着少年说:“将王爷扶起。”
少年坐在床边上,轻轻将拓拔浩霆扶坐起来。
范先生撩起拓拔浩霆的内衣看到后背上几处血点,他惊讶的瞪大双眼,说:“这是……伏羲九针,这,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打公主姐姐……不要打,你们别打公主姐姐……”
云逸听到外面传来哭喊声,他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拓拔浩霆,满眸怒火的迈开大步走出房间,便见巧儿趴在被绑于刑凳上的赫连姝身上,哭闹着不让侍卫行刑。
“贱婢,竟敢阻止行刑,你好大的胆子……”
巧儿见云逸急忙跪下,明眸泛着泪光看着云逸说:“云逸将军,不知公主姐姐哪里做的不妥得罪了您,巧儿带公主姐姐给您赔罪,您大人有大量,求您就放过公主姐姐吧……”
云逸眸色冷厉瞪着害怕得浑身颤抖的巧儿,喝道:“赫连姝刺杀王爷,罪该万死,今将其杖毙。贱婢速速退去不得搅扰,不然将你一并打死。”
“刺杀王爷?不可能,公主姐姐绝不可能刺杀王爷的,一定是云逸将军您误会公主姐姐了,求云逸将军明查。”胆小懦弱的巧儿真的被吓坏了,但她依然守在赫连姝的身边。
愤怒的云逸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恶狠狠的看巧儿,喝道:“将这贱婢给我轰出去,立即行刑。”
“不要……”巧儿吓得扑在赫连姝的身上紧紧的抱着她。
赫连姝被惊醒,她睁开眼便见一根粗大的木棒砸向她,她却动弹不得。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