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瞧见吗?中毒很深啊!整张桌子都是战总。”
童话气得发抖,一记冷眼过去,“你们都很闲是不是!”
总裁秘书发威了,嚼舌根地急忙夹着尾巴逃窜,但沐子瑜刚来公司头一天,就成了议论焦点。
“沐子瑜!”
12层的办公区,童话敲着桌面,提醒道,“扰乱公司纪律,罚你扫12层厕所。”
“什么?”沐子瑜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点着自己鼻尖,“你让我掏茅坑?”
“战总说了,如果在其位不谋其职,只好把你退回沐家。”童话板着脸,看了眼腕表,“五点之前,你需要打扫干净。”
退货就退货!她是人!活生生的人,居然说什么退货!
不对啊,这要是被撵回去,爷爷一定很失望吧?
掂量清楚厉害关系,沐子瑜豁然起身,“你让战霖笙记着,这笔账没完,要么跟爷爷说清楚,要么就等着翻天覆地吧!”
翻天覆地?
确实是翻了天也覆了地。
总裁办门外,战霖笙冷着脸,瞥了眼撇着脚尖,眼睛瞟向另一边的沐子瑜。
她个头矮,站在沐家父母前,如同长不大的孩子。
“情况就是这样,我也不想负沐爷爷所托,只是记了大过。”战霖笙将沐子瑜下午的光荣事迹一一不漏地告知。
整个十二层的洗手间,卫生纸,用过的姨妈巾,倒得满地都是,三个小时,HR收到了十二封离职信。
沐子瑜的破坏力,好比投进太平洋的深水炸弹!
“小战啊,真是对不住。”沐洵冕老脸无光,讪讪笑着揪着沐子瑜肩头的衣裳,拎着就走,“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小女。”
沐子瑜白眼是一个接一个,谁让他们欺负自己来着?
本来这个公司,她就不乐意来!
“放开我!”进了电梯,沐子瑜烦躁地挣脱开沐洵冕的手,双手环抱在胸前,摆着一张臭脸。
回去的路上谁也不说话,明明是一家人,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坐下!”
沐家客厅,沐洵冕命令的口吻,沐子瑜不情不愿地瘫在沙发上,“你说,我听着。”
不就是训斥她不知礼数,不思进取,孺子不可教……
沐子瑜听得耳朵起茧,小拇指塞进耳蜗里掏了掏,“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上楼睡觉了,工作了一天挺累的。”
“工作?你还有脸提工作?!”沐洵冕气得吐血,他这小女儿简直就是柴米油盐不进!
“好了,老沐啊,她从小就这样,别跟她置气了,由着她来吧!”母亲陆丽华拽着脸红脖子粗的父亲,递给他一本画册,“子颜这就23岁生日了,瞧瞧给她在哪办生日宴,宴会上来的都是名流,也好给她甄选个好婆家。”
是啊!
姐姐才是心头宝,她这根草,就算捅破了天,只要不伤及沐家利益就放任自生自灭!
二十多年来都是这样,为什么自己无可救药,他们就没找过自己的原因吗?
沐子瑜蹲在台阶处,扭过头,撅起嘴来,“我十八岁成人礼都没有,是不是该补办一下?”
沐洵冕一记狠戾的眼瞪过去,“还有脸过生日,滚回房禁闭!”
果然如此……
沐子瑜鼓起了腮帮子,扭头迈开轻快的步伐,不过就不过呗,谁也别想好过!
转眼就是生日宴,作为在公司躺尸了三天的沐子瑜,又度过了两天周末,活脱脱一条咸鱼,直到清晨母亲陆丽华敲响门,“子瑜,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早点打扮好,不能丢了沐家脸面!”
只知道沐家的脸面,今天就不怕她大闹天宫吗?
她刚这么想着掀开被子,就听陆丽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别想着搞什么幺蛾子,你爷爷身体不好,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来,可有你好果子吃!”
沐子瑜撇了撇嘴,打开衣柜,衣服不是很多,随便挑了件抹胸的长裙着身,对着镜子,她露出八颗牙笑起来,“艳压!”
讲真,她从不觉得自己丑,大眼明眸,樱桃小嘴,骨架小巧,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矮。
生日会设在风息酒店,天刚将晚,就见酒店外的豪车已经一列列,花篮从门口延伸到酒店门口,写满了祝福语。
壮阔!豪气!
沐子瑜只能用这两个词来形容,为了避免杂音,她刻意晚到,独自乘坐一辆车抵达。
大厅里,层层叠叠的水晶灯投射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白色的玫瑰花束随处可见,舞台是马卡龙风格,扎堆的亮色气球,烟雾缭绕,摆着一架钢琴。
“恭喜恭喜。”
“子颜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络绎不绝的宾客,阿谀奉承,个个都是笑脸。
这种场面沐子瑜见惯了,从小到大,姐姐沐子颜都是众星捧月,会六国语言,民族舞得过国内第一名,全身光环闪耀。
可惜的是,三年前,出了车祸腿断了,现在只能乘坐轮椅出行。
沐子瑜掂了杯香槟,慢悠悠品着,眼珠子骨碌碌地定在坐轮椅的女人身上,她是一名旗袍爱好者,今天的旗袍是烟紫色刺绣,露出纤细白皙的藕臂,大腿之下就盖着一条薄毯。
父母衣着光鲜,站在轮椅后推着,沐子颜温温笑着,黑长的发扎成马尾,清纯知性。
难道自己栗色的短卷毛不好看吗?
沐子瑜捋了捋发梢,为什么没有人看自己?
“姐。”
她随手放下了香槟杯,迎着众人瞩目的星辰走过去,背着手,宛如豆蔻年华的少女。
“子瑜,你今天穿得很漂亮,成熟了不少。”沐子颜淡淡地望着她夸赞。
“那肯定啊,你看,我这大长腿,漂亮吧?”沐子瑜探出自己的腿,在沐子颜面前展示,两人都笑着,空气中却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来宾面面相觑,听闻两姐妹不和,但也没想到只要碰面就争锋相对的地步。
“子瑜,一边玩去,今天可是你姐姐的生日,收敛一点!”沐洵冕板着脸,肃穆地低喝。
“我怎么就不收敛了?做错了什么?”沐子瑜没皮没脸一笑,凑近看沐子瑜的轮椅,白瓷的设计,显然是定制的,应该费了不少心思,“呀,姐,你换了新座驾啊?”
表面光滑如镜,犹如玉质。
座驾?
沐子瑜是怕她想不起来三年前的车祸吗?
沐子颜潋滟的红唇依旧是玄月的弧度,眼底却看不出半点喜色。
够了!
她受够了这个刺头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