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这个“娘亲”的软包子脾性,杨若晴心下不作指望了。
她趁孙氏拎着一桶衣裳去河边过水,溜到灶房,找到米缸,舀了半碗米,往锅里下,再盛碗井水倒进去,燃起灶火,炊烟从烟筒里袅袅升起,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粥香四溢。
不多时,谭氏果然不出她所料,循着味儿找来,进了灶屋,看见杨若晴就叉腰骂:“蠢出生天的王八,你来这灶房干什么,莫不是要偷嘴?”
她可不指望胖丫会攘饭。
杨若晴学着傻子腔调说话:“娘叫我看着火。”
“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居然把全家人的伙食托付给一个傻子。”
谭氏口里骂骂咧咧,杨若晴眸光渐冷,伸手揭开锅盖,“熟了。”
谭氏不觉她声音藏计,早已饥肠辘辘,闻到味儿,肚子忍不住叫了一下,走到锅前,抄起一只缺了口的土碗,舀了一勺,正准备下嘴,忽然脚下有什么噼里啪啦响。
她没甚在意,只顾着往嘴里灌粥汤,吃相极其难看。
杨若晴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还吮着手指:“爹娘还没回来呢,咋就吃上饭了。”
“滚你娘的,蠢东西,管起天王老子来了,但凡少你这张嘴,我们老杨家早就发了。”
谭氏叫骂,一股糊味儿却猛地冲上来,她低头一看,亲娘呐!
脚下一根燃着火柴棒不知何时从灶里面滚到了她脚边上,顺着她的裤脚一路往上燃,此刻都烧到膝盖包了。
“乖乖!要人命呐!”
谭氏大叫起来。
“救命呐,胖丫,赶紧泼水来!”
她不敢摆腿,怕火势更旺,只抄起一根勺子敲打裤腿。
门口,杨若晴呆滞地看着她:“啥?”
“叫你泼水,没听见!蠢货饭桶!”
谭氏泼口大骂,急得像热锅上的五花肉。
杨若晴懵比点头,像个无头苍蝇在灶房左打转右打转,忽然不知从哪儿端起一盆水,兜头将盆滚水浇到谭氏腿上。
刺啦一声!
裤腿上的火熄灭了,可灶屋里响起谭氏杀猪般的惨叫:“啊——!痛死老娘了!”
“胖丫,你这个赔钱货!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就白来世上活一遭!”
谭氏拖着被烫伤的腿,一瘸一拐,抄起一根大棒槌追赶,杨若晴胖归胖,灵巧得像条肥泥鳅,一溜烟跑了。
待孙氏拎着一桶衣裳回来,杨若晴站在院子树下玩儿泥巴等她。
“晴儿。”
孙氏一看见杨若晴,脸上的疲惫一扫而散,笑意从眼睛里弥漫开。
杨若晴禁不住跑过去接住她手里的衣裳,帮着她晾。
这时,家里的人丁陆续从地里回来,谭氏听到动静,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出,老远地指着杨若晴的鼻子骂:
“老三家的,你生的傻子,净干蠢事,在外边丢人现眼不算,回了家里还烫伤了我这个祖母,杀人放火她占全了。”
孙氏一头雾水,没明白过来。
杨若晴更是像个呆头鹅似的站着,假装听不懂。
“娘,您说啥呢?”
晴儿怎么会杀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