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竟然敢坏我好事!给我打死他!”
“我爸是治安主任,出事我担着!”
喧闹粗鲁的声音在宁怡的耳边响起,此刻的她脑海中满是秦历东陪她赴死的一幕,那是一种抓心挠肝的剧痛。
耳边的喧闹声愈发激烈,打破了她的思绪。
宁怡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的一幕。
一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正跟几名半大孩子打成一团。他虽然人单力薄,总是挨打多还手少,可还是死死的护在宁怡面前。
“打!用石头砸他头!”
“你们两个也一起上啊!”
两个旁边在一边放风的半大孩子也扑了上去,看他们的面容,宁怡总觉得有些熟悉。
她视线移动,看到了搭着草垛的打谷场,还有旁边的“泽西村”村碑。
这……分明是她年少时生活的泽西村啊!
宁怡心神大震,
难道……她这是重生了?
“啊!”
一声闷哼传来,打断了宁怡的回忆。
宁怡抬头,看到之前被半大孩子欺负的小男孩,此刻头上已经流血了。可他还是拿着一块石头,冲着半大孩子们砸了过去。
半大孩子们四散躲开,他们似乎被小男孩面目狰狞的模样吓到了,不敢继续上前。
“秦历东,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小杂种,你别以为你能护得了这大杂种!”
刚才叫嚣他爸是治安主任的小胖子,看到秦历东这么狠戾,心中也发憷。
而“秦历东“”这三个字响起的时候,宁怡蹭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看着面前明明身形瘦弱,却还是竭力想要保护她的小男孩,宁怡激动的身子都在发抖,起身便要去抱住秦历东,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
“小,小东……”
秦历东闻声,缓缓转头看向秦怡,眼神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警惕,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有从额头流下来的血痕。
即使惨成这样,他仍然强迫自己扯着嘴角对宁怡牵强的笑了笑。
“小怡姐姐……”
简单的四字称呼,却让宁怡瞬间红了眼眶,她一把将秦历东揽入怀中,记忆的阀门缓缓打开。
当年在泽西村,她和秦历东是有名的孤寡儿童。
她的孤寡根源,是因为从出生后就被送到了泽西村,从来不知道家人是谁。
而秦历东,小时候父亲外出打工,死在了矿坑事故中,他母亲随即改嫁。他奶奶去世后,他一个人无法生活,就在村里流浪。
两人其实不熟,家里也没亲缘关系。
但宁怡毕竟能吃饱穿暖,因为大家都是苦命人难免会同病相怜,便经常会给秦历东点吃食。
只是宁怡自己都没想到,这些在她看来无足轻重的小事,却被秦历东记了一辈子!
宁怡抱了秦历东足足一刻钟,才松开了他。
她站起身来,想要看看秦历东头顶的血痕。
虽然很轻柔,可还是不小心碰到了秦历东的伤口。
“嘶……”
秦历东倒抽一口冷气,想要让宁怡拿开手,却又想到面前是唯一对他好的小怡姐姐,他便只能强行忍住痛意。
虽然他竭力装出不痛的模样,可脸上暴起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
“笨蛋!”
宁怡骂了他一句,看似是在说秦历东痛还不做声,可何尝不是在骂他日后追随她赴死的愚蠢行为呢!
只不过,骂归骂,宁怡话里的疼惜还是遮掩不住的。
这温柔的嗔怪,让秦历东愣住了。
在他印象中,小怡姐姐基本不跟他说话,哪怕是给他吃食的时候,也是递给他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可现在小怡姐姐竟然这么宠溺的跟他说话,这让秦历东顿时受宠若惊了。
“哦哦哦哦!大杂种,小杂种,长大了变成老杂种!”
这些骂人的话,打断了秦历东的感动,让他的眼睛登时红了起来。
他瞪着骂的最欢的小胖子,举起石头就要冲上去跟他拼命。
可刚迈步,就被宁怡拉了回来。
迎着秦历东狠戾却又疑惑的视线,宁怡拿过他手中的石头,掂量了一下,好看的面容上却透着骇人的阴冷: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