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洛妩。
“啪”!
阴冷的房间内,男人狠狠抽打着女人,皮鞭印在肌肤上,留下青紫的血痕。
男人笑得特别开心,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五年了,我好想你。”
洛妩吐出一口血,跟着笑,“我也想你。这几年,你在监狱里伙食怎么样啊?”
陆放说,“还能笑呢,洛妩。”
“这不是在等着的陆总出来亲手收拾我么。”
洛妩啐了一口,凌乱发丝下,女人有张漂亮到惊人的脸,“别的男人不行,没内味,还是陆总打我,有那感觉。”
“贱货。”
陆放捏住她的下巴,“可以啊,洛妩,这本事只进不退。知道我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吗?”
陆放在圈子里消失了五年,回来依旧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像这个世界还是他手里的玩物,五年前五年后,从未变过。
只有洛妩知道,五年前一场滂沱大雨里,她在法庭上出席作证,指着他,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
那个时候陆放还对着她笑呢,好像在说,等我出来,洛家都得死。
彼时天边惊雷炸得她两耳嗡嗡作响,她像一具麻木的尸体,眼睁睁看着陆放被人押走。
“您直说呀。”
回想起过去,心在滴血。洛妩笑得仓皇,好像这些皮肉伤压根不疼,“我命贱,您直说我就自个儿屁颠屁颠来找您认错了,还用您费劲来抓我?五年前让陆总栽跟头了,我给您陪个不是,要不您这会儿先放了我,我好给您磕头。”
陆放面无表情,那张脸惊为天人。
他在A市手眼通天背景强硬,桀骜又不驯,上流社会最矜贵的富少,五年前一不留神被人下了药,醒来面临的却是强女干犯的牢狱之灾,世人都说洛妩吃了熊心豹子胆,连陆少都敢设计陷害,恨不得杀了她替陆放报仇——
堂堂陆少犯得着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能让陆放摔跟头到那地步的,可能就洛妩这么一个女人。
而此时此刻,她就在他面前,虚弱又美丽。
回想起过去,陆放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洛妩的头重重往后倒去,整个人跟着颤了颤。
刺痛,让她瞳仁茫然收缩了又放大。
那一刻,涌上陆放心头的是过血一般的畅快。
他声音冰冷,见她表情瞬间痛苦苍白,眯着眼看笑话,说,“你不是最会假笑了么,继续笑啊。”
洛妩愣是笑红了眼,扯着嘴角,“这样您看行吗。”
我见犹怜的。
她这张脸太漂亮了,没男人能拒绝,可惜谁能想到是个贱货呢。
陆放又是一个巴掌,力道没减,打得洛妩耳边嗡嗡作响。
穿透嗡嗡作响的,是他刀子般锋利的声音,研磨着她的灵魂,“怪好看的,再笑一次我看看。”
他在折磨她。
那眼泪没忍住,顺着洛妩的脸滑下来,泪眼朦胧地,她笑得花枝乱颤,“别打了,陆总。我怕你舍不得。”
说出这话的时候,刺痛如利刃,电光火石般贯穿胸腔。
洛妩身体不停地发抖,看着眼前男人那张脸,她只是忍着痛说,“陆总,要是五年前你坐牢另有隐情,你现在打我,日后想来,良心要如何安宁。”
“五年前你亲自推给我的酒杯,亲手下的药,法庭上你亲自指证我——我恨不得把你烧成灰!”回答她的是陆放嘲讽的笑脸,“告诉我,还有什么隐情?”
洛妩失神喃喃着,“如果我说我爱你呢?”
“你配吗?”
陆放捏住了洛妩的下巴,看着她那张美艳的脸,眯起眼睛,“口蜜腹剑,洛妩,爱我,你也配?”
爱陆放是洛妩最豁出去的一件事儿。整整十年。
没人知道。
打死也不说。
说了也没人信。
——这会儿洛妩盯着陆放的脸,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别的表情。
可惜,没有。
“滚,别演了,这边没别人,给谁看啊?”陆放摔下皮鞭,笑着将脖子转了一圈,往后仰脖子的时候,便拉出一截干脆利落的脖颈,衬得喉结上下动都无比性感,“可得好好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洛妩,这是你欠我的。”
欠?
洛妩咯咯直笑,不知为何在陆放听来竟有几分绝望。
又倔又可怜的人,是没人爱的人。
回忆走马灯一般袭来,像是濒死的人回光返照似的,洛妩喃喃着笑了,“你可千万别后悔。”
陆放瞳仁狠狠一缩,“你什么意思?”
洛妩说不出话来回应,感觉力量在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身体。因为两天没沾一点水,又被暴力对待,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
最后她闭上眼之前,黑暗罅隙里停格的是陆放转身前最后一秒,那张脸。
白皙,乖戾,漂亮,麻木。
和她这五年梦里的一模一样。
重感情的人果然没有好下场。
真好。洛妩想,我终于可以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