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削肉

空火缓缓起身，将手中的衣服胡乱披在身上，一颗心开始缓缓下沉。

这些人比他想象的更加有耐心，或者说这座村庄已经完全被他们控制，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跑出去。

“不得不说……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耐心，我以为你最多会呆一个时辰！”

道一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凡俗，他不仅在师尊的裂魂丹下活了过来，而且还在短短十多天的时间内变得更加强壮。

他从小跟着师尊，十三岁的时候开始负责试药，死在师尊丹药下的凡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只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可以保留全尸。

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凡俗能活下来。

空火依旧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从十几天前试药的那一幕就能知道，眼前这些人他们没有良知，人命在他们眼中毫无价值，如同草芥一般。

“好了，带走吧！此番回去师尊定然会非常开心！”

道一挥挥手，空火瞬间觉得自己浑身一紧，仿佛是被一下子塞到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四面八方都有无尽的力量朝他挤压，眨眼的时间挤的自己动弹不得。

一行人将空火塞入一辆马车中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凌晨时分，昏昏欲睡的空火被人从马车中扯出来带进一间屋子。

空火趁机打量了一眼，现在的自己正身处一个大庭院中，眼前是几间白色的屋子，占地很广。

他被两个黑衣人押着进入最中间的一间，这房间从外面看着一般，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进门是一个方圆三丈圆形大厅，墙壁处是一扇扇漆黑如墨的铁门，门上写着什么炼丹房、灵药房、兽材房、药草房、实验房等等。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去禀告师尊！”

道一朝两个黑衣人嘱咐一声，大步进了炼丹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的黑袍老头。

“就是他吗？”

这老头步子很快，一阵风似的出现在空火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时不时的还拍拍他的肩膀，捶捶他的胸膛，双眸中散发着一道精光，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动物。

“嗯嗯，不错不错，非常不错，这体质已经不是一个凡俗该有的了。看来猎魂丹这一次改进的非常不错了！”

空火心里明白，这恐怕就是道一口中说的那个“开膛破肚”研究药理的师尊了。

“不错，道一，这次做的非常好，我要好好研究研究他的身体，争取将裂魂丹改良到所有凡俗都可以食用！”

这老头摆摆手表扬了道一一句，不等他回话，自己就抓着空火窜入那间实验房。

“呕……呕……”

一进实验房，空火就忍不住的干呕起来，一股呛人的臭味从四面八方涌入他鼻中，这房子很大，中间摆着一排木床，左边是各种大小不一的刀械，奇形怪状的，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右边是一个个一人高的木桶，木桶里面放着一些血肉、皮毛、残肢断臂，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发黑，恶臭正是从那边散发出来的。

空火不经意间打量了一眼，那木桶中有些动物的肢体，但大多都是人类的。

“开膛破肚！”

这四个字犹如一柄重锤，重重的捶打在他心脏，使得它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这一刻的空火再也无法闻到什么恶臭，看到什么尸块。只是觉得自己浑身阴冷，如坠冰窟，只要一想到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变成那些木桶中的尸块，他就忍不住的开始战栗。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毕竟你是数千凡俗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我还要靠着你好好研究裂魂丹呢！”

似乎看出了空火的恐惧，老头淡淡的安慰了他一句，大袖一挥，中间木床上的一具尸体瞬间飞向木桶。

“好了，你躺下吧！”

老头边说着边从左边的刀械中取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只有巴掌大小，很薄，很锋利。

空火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躺在那张木床上。

他瞪大眼睛看着这老头，明亮的眼眸被浓浓的恐惧填满，他张张嘴巴想要说话，但却发不出声音，试着抬了抬胳膊，根本没办法动弹。

他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的抽搐，浑身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着，闪躲着，一点一滴的诉说着心中的恐惧。

“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的！”

老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空火，眼神中带着一种浓烈的狂热，仿佛是即将要做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

老头拿起手中的匕首，在空火的肚皮上来回比划着，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地方下手。

冰冷的匕刃在空火肚皮上划过，仿佛一条阴冷滑腻的毒蛇在游走，他的全身在一瞬间就长满了鸡皮疙瘩。

他的瞳孔不停的放大，呼吸开始急促，额头的青筋开始暴起，后背被细细密密的冷汗打湿。

“不行，这匕首太锋利了，若是不小心划破你的肠子还要麻烦我再补回去呢！”

老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将匕首从空火肚子上拿开，空火抽搐的心脏瞬间停了下来，浑身大汗淋漓，仿佛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总算是没有被开膛破……”

然而，他的这个念头还未来得及滑过脑海，就见老头转身取了一把细长的刀一样的东西，，长八寸，宽三寸，刃尖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

“这种柳叶刀是我找工匠特意定制的，专门用来切割人体。放心吧，这刀非常好用，切的非常精确，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老头又是“贴心”的安慰了空火一句，空火刚刚停下来的心脏再次开始抽搐。

柳叶刀上银白色的光芒晃了晃他的眼睛，他似乎能感觉到这把匕首划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冰冷而又绝望。

“嘶……”

肚子上传来的冰冷的触感几乎将空火逼疯，他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如筛糠似的剧烈颤抖起来，咽喉不停的咽着唾沫，双眸死死盯着那把柳叶刀，双手紧紧握拳。

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脑海中的那根弦紧绷到了极点，空火根本没有发现此时自己的异常，双眸来来回回的扫着那老头手中的柳叶刀。。

“咦，你这凡俗果真厉害，竟然能在老夫的钳制中动弹？”

老头看着空火的变化，有些诧异的说了一句，眸间多了些许欣喜。

木床上躺着的空火猛地坐起，右臂突然一伸，一把抓住柳叶刀刃用力一拉，猩红的鲜血顺着刀身滴落。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对着老头拿刀的右手手腕重重一拳，老头猝不及防，习惯性的将手一松，柳叶刀到手，空火瞬间调转刀身，对准老头的脖子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