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出来时,吴双还只是一个高级学徒,放在第三高中还算精英,但在整座上宁市却不值一提,学徒想要成为天音师,犹如鲤鱼跳龙门,真龙有多少,鲤鱼又有多少?
然而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吴双就乘风而起,凌驾于万人之上,而这还没算上灵曲。
人之一生风云际会,谁也不会想到,在南湖公园这种小地方,一条鲤鱼跃过了龙门。
从南湖公园坐车回家,依旧是靠窗户的位置,不过再凉爽的风,也无法冷却吴双心中的热血,临走之前,他又打了好半天拳法,直到天音力难以为继,才堪堪停手。
而这也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底线,亦如最初那拳的力道,他可以一连打出十拳才需要回气,而全力一击的话,最多一拳就会抽干他大半的天音力,但那效果吴双依旧历历在目。
随着十成的力量运起,吴双的骨骼、血肉、大筋瞬间绷紧,虽然没有变成肌肉棒子,但就像一个极限压缩的弹簧。
当吴双一拳打出时,巨大的能量瞬间找到突破口,拳速竟然快到难以捕捉,只听嗡的一声,好似骤然松开的弓弦,一颗咆哮的龙头包裹着吴双的拳头,狠狠地咬向前方。
接着一寸寸的龙身脱离出来,说着缓慢,实际只在眨眼之间,一条完整的五爪金龙就裂空而去,突破十几米的距离,撞到树林中,贯穿了两颗一人合抱的大树才消散不见。
“太酷了!”吴双忽然大叫一声,接着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车上。
无视周围看神经病的目光,吴双将身体深深的陷在靠背中,只觉得无比惬意。
回到家中,李敏正在和一个黝黑的汉子坐着聊天,见吴双回来,李敏笑着招呼道:“儿子,你回来了。”
“嗯。”吴双笑笑,目光落在旁边穿着灰色背心和迷彩裤子的汉子身上。
只见他留着平头,两鬓斑白,满是油光和汗水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微微喘着粗气的身躯看似强壮,但依然难掩精神上的疲惫,正是吴双的父亲——吴烈。
“爸,你回来啦。”吴双向吴烈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下。
“呵呵,我也是才到家。”吴烈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吴双的大腿道:“儿子,我听你妈说,你明天要回学校了?”
“是啊,我在家好几天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吴双拿起桌子上的半杯水,一口喝的干净,他出去半天,正是口干舌燥。
“好好,那就好。”吴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组织了下语言说道:“爸知道你在学校受了点欺负,不过,你也是大人了,这次回去好好学习,需要什么就跟爸妈说。”
“嗯,我知道啦,爸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吴双搂上父亲宽厚的肩膀,看着他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心中微感苦涩。
这个男人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每天都要起早贪黑,除了工地的活,还要兼职搬运卸车的工作,一年到头,钱没挣多少,却累了一身毛病,人看起来也衰老了好几岁。
“老爸老妈,真是辛苦你们了,我吴双在此立誓,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吴双嘴上和父母谈笑着,心中却许下坚定的誓言......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暖暖的洒落在床上熟睡的少年身上。
铃!!!
闹铃忽然响起,少年眼皮抖动,接着睁开眼睛,看着泛黄的天棚,露出一丝傻笑。
“呵呵,原来不是梦啊!”
反手把闹钟拍停,吴双打着哈欠起床,接着大大的抻了个懒腰。
经过一夜的休憩,透支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吴双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外面只剩李敏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双儿,你醒啦,洗洗手准备吃饭吧。”李敏笑着招呼道。
“哎,好。”吴双答应一声,扫了眼厅堂问道:“我爸去工地啦?”
“嗯,他一早就走了。”李敏端起碗筷走向厨房。
吃过早饭,吴双告别母亲出门,换乘了两次公交,来到长乐区的第三高中。
第三高中是上宁市的重点学校,占地面积极广,师资力量雄厚,而且院内的景色十分优美,吴双走在校园中就像进了公园一样,亭台、湖泊、假山一应俱全。
如果没有晋升天音师,吴双还将在这里度过大半年的学习时光,毕业后选择继续去高等学府深造,或者进入一些天音师机构从事文职或后勤。
不过对于现在的吴双来说,重返学校只是为了履行承诺,当初原主含恨从这里离开,这次他就要十倍的讨要回来。
从普通教学区一路穿行到研究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好似天文台的圆顶建筑。
建筑上层的球形部分环绕着三层战歌光环,中间一环最大,上下两环一般大小。
刚走进研究院的范围,吴双就撞上了一层泡沫般的薄膜,毫不费力的穿行进去,周围的天音力瞬间浓郁了不少,这是聚灵战歌法阵的效果,也是研究院最大的优势和亮点。
“吴双?他怎么来了?”
“这不是那个抄袭战歌的败类吗?”
随着吴双走进研究院,越来越多人认出这个昔日的天才,如今的败类,作为才发生不久的“抄袭门”的主角,吴双可谓是臭名远扬。
即使没见过他的人,听说他是吴双,也纷纷怒目而视,对于他的指指点点,更是从进门起就没停过。
不过却没有人敢上前找他麻烦,毕竟他还顶着高级学徒的头衔,想动手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对于周围的冷嘲热讽,吴双根本就不理会,循着记忆,自顾自的走向楼梯。
他的目的地不是很难猜,很多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追了上去。
不一会,吴双来到三楼,向西没走几步,拐进了为首的第一间教室。
教室内,二十几个人分成三个小组,正忙得热火朝天。
当吴双进来时,大部分人都在埋头创作旋律,也有少数人为了某些旋律组合争得面红耳赤,教室中弥漫着浓烈的学术气息,以至于没人发现有人进来。
吴双环视了一圈教室,目光在一个一身名牌的少年和一个滚圆的胖子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就近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吱!
或许是椅子弄出的声响,又或许是早就注意到他,随着吴双坐下,教室瞬间安静。
一道道或鄙视、或嘲讽、或敌视的目光看了过来,吴双却恍若未闻,甚至还较有兴趣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乐谱,随意翻看着。
“吴双,谁让你进来的,赶紧给我滚出去!”一道破锣嗓子忽然在教室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