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偲曼丝毫不顾苏瑾衍的质问,潇洒转身对狱警道,“带我回牢房。”
身后苏瑾衍森然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来,他轻笑,“那我再送你个礼物吧。”
陈偲曼眼皮一抽,僵在原地手指紧紧捏着手铐。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侧了侧身,苏瑾衍突然问,“陈小姐在这里会想妈妈吗?”
陈偲曼妄图扑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狱警按在探视桌上,她眦目瞪着苏瑾衍,颤声问:“你的账跟我算,别碰我的家人!”
苏瑾衍脸上的笑意浓了三分,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头也不回的扭身走了。
陈偲曼想挣扎着去捉他,被狱警拉扯的变形,她红着眼眶追着他的身影喊:“回来,混蛋,你有什么手段冲我来,不要动我的家人!你给我回来!”
一直很安静的陈偲曼在狱中不停的喊,“我要见苏瑾衍!带我去见苏瑾衍!”
狱友梦梦看不过去了,把她拉到一边:“妹子,别喊了,吵醒了牛姐又得挨打!”
陈偲曼抿着唇擦泪,梦梦又问,“你喊的是你的相好?”
陈偲曼摇头。
“那,是……”
“送我进来的人!”
梦梦一惊,诧道:“那你还想见他?想报仇也得出去之后呀!”
陈偲曼呼吸一滞,他想苏瑾衍刚被关进监狱也这么想过吧。
一周之后,陈偲曼终于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苏瑾衍。
他还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优雅的像是打了侧光的雕塑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唇角挂着讥讽打量她的狼狈和不堪。
“听说你哭着喊着要见我?”
苏瑾衍眉梢轻挑,看起来心情不错,“可上次你不是说没必要在见面了吗?”
“苏瑾衍别动我的家人,我跟你的恩怨,来跟我算,别把别人扯进来!”
苏瑾衍轻笑,“别说的这么暧昧,怪恶心的!”
陈偲曼有点崩溃,她红着眼睛,压抑着一腔怒火,咬牙切齿的问:“我都已经来坐牢了,你还想怎么样?”
“十年!银行存钱都有点利息。更何况,你父母是陷害我的主要人物不是吗?”
说着苏瑾衍扔过一个文件夹。
陈偲曼打开文件夹一看,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苏瑾衍笑着道:“这些数据看着挺好看的吧?都是你妈妈亲手做的帐,这要是被举报,也够判个六七个月吧。”
陈偲曼眯了眯眸子,盯着苏瑾衍,“她犯了错,法律自会惩戒她,你究竟想怎么样?”
苏瑾衍唇角勾一丝邪佞,“我当然知道她必然会受到法律的惩罚,我就是想知道,在理智和亲情中间你到底怎么选择?”
陈偲曼紧紧地抓着文件夹,咬牙问道:“你到底干嘛?”
“不是我想干嘛,是你想干嘛,希望我下次来能看到我想要的结果。”
陈偲曼咬唇,咬到满口腥甜,她的泪就在眼睛里打转,倔强的不肯流出来,咬着牙应下来:“好!”
苏瑾衍起身,十分满意的样子,“下周末再来看你,保重……”
陈偲曼很想啐他一口吐沫,可是她不敢,她怕他还有什么在等着她,她甚至不敢说一句重话。
回到牢房之后,牛姐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冷哼道:“长一副狐媚子样就是招人,进了这地方都还有人惦记!”
若是以前,别说是这么不轻不重的嘲讽,就是牛姐上来抽她两巴掌,陈偲曼也懒得理她,可是今天,她却双眸冷透死死的瞪着牛姐,一股寒气散了出来,跟要吃人似的!
牛姐眼睛一眯,扬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妈瞪谁呐?”
那巴掌还没落下来,就被陈偲曼眼疾手快一把抓,转手一拧,只听嘎嘣一声脆响。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又是转身一脚狠狠的踢在牛姐的后膝盖上。
又是咯嘣一声!
牛姐痛苦的被陈偲曼擒着一只手跪在地上,可陈偲曼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床前的铁管撞!
所有人都吓坏了,还是牛姐先红了眼,大喊一声:“都愣着干什么?撕了她!”
牛姐的小跟班们才骤然回过神来,都凶神恶煞的往上扑。
隐忍了小半个月的陈偲曼终于爆发了,甚至连同对苏瑾衍的憎恨都一同发泄在这些穷凶极恶的狱友身上,下手也没个轻重,跟杀红了眼的杀人犯一般!
牛姐这才反应过来,喊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于是几个人又是抱腿,又是薅头发,可陈偲曼红着眼睛,就逮着牛姐一个人往死里打,直到牛姐奄奄一息不能动弹,她才转身凶神恶煞的去招呼其他人。
不一会,屋里站着的就只剩梦梦跟陈偲曼了,陈偲曼横眼过去,梦梦连忙举起双手投降道:“我没动手!”
狱警听到动静进来一看,瞬间傻了眼!
谁都没想到这个跟小绵羊似得柔弱姑娘,竟然将又壮又狠的牛姐打成这样!
叫人把牛姐抬走之后,狱警才将陈偲曼提出去,关了禁闭。
牛姐伤的很严重,对陈偲曼的惩罚很快就下来了。
加刑,七个月!
陈偲曼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本来没想打其他人的,可就怕打一个不够加刑。她抱着腿坐在冰冷的床榻上抿着唇,全身都在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她性格温驯从来不跟人争执,回忆起打人的样子,她想她应该是苏瑾衍把她逼疯了,疯到她自己都有点怕自己!
再往前想,她甚至有点想不通,十年前跟苏瑾衍的相遇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跟那个歹徒比起来,到底谁更可怕?
全身都是伤,疼得让人睡不着觉。陈偲曼有些想沈沛宸,想当初他逼着她学散打。
她原本是不愿意的,开始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她还跟他抱怨,“为什么我要学?疼死了!”
沈沛宸很温柔,只有跟她对打的时候毫不留情,一脚把她手臂踢青一大块,陈偲曼气的扭头就走,他却拉着她的手说,“偲曼,你要好好学,危难时刻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我不能24小时都在你身边。”
过了这么久,陈偲曼第一次觉得沈沛宸说的有道理。
她无比庆幸自己学过一阵儿散打,也感叹原来短短几天就足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第二天一早,牢中照例去劳作,陈偲曼还没做好几个纸盒,就被狱警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