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木清还未睁眼,琪儿便候在身旁对她道:“小姐,絮姨娘来了,都来了近半个时辰了,奴婢瞧您一直未醒,所以未叫醒您。”
木清懒洋洋伸出手,示意琪儿替她拿来衣物,漫不经心问道:“她来做什么?”
万红安排丫环来刺杀她,这个絮儿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琪儿一边从铜盆里拧净帕子,一边回道:“奴婢不知,她只说前来请安,不过奴婢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来请安的。”
闻言木清感兴趣应了一声,不像来请安的,那就是来找麻烦的了。
穿待整齐后,木清瞧见坐在屋里正喝茶的絮儿,身着淡蓝色对襟衣,衣服上面绣着颜色鲜丽的荷花,头上仅带一只珍珠钗,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柔美的风骨。
木清当日在新房院外并未仔细打量絮儿,如今近距离一看,才发现絮儿比她记忆中还要漂亮。
木清在打量絮儿时,絮儿也在打量木清,王妃年龄比她小三岁,今年才十四,皮肤莹白如凝脂一般,一双泛着微光的眼眸让人望一眼便不能忘记,脸庞虽未长开,却也能见三分艳丽之色。
“婢妾给王妃请安,听闻王妃身体不适,故拿来家传珍宝千年人参,希望王妃身体早日康健。”
絮儿脸上带着一抹亲切的笑容,说完示意丫环捧着人参走到木清面前。
木清望了一眼人参,然后示意琪儿把东西收下,这才拿正眼看向絮儿。
“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喜欢有话就说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参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千年人参的确是滋补之物,但对于她没什么用。
木清话音刚落,便见絮儿神情苦恼站到屋子中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婢妾想请王妃避护。”
絮儿话刚说完,两行清泪便从眼中流出,满脸悲伤之情。
木清见絮儿说哭就哭,喝茶时嘴角微微扬起,询问絮儿为何苦恼。
絮儿跪在屋子中央欲言又止,站在絮儿身旁的丫环得了絮儿的暗示,扑通一声跪下,求道:“王妃娘娘,昨天万姨娘来了我们院中,把絮儿姨娘房中的东西砸了,姨娘被吓到了,这才来求王妃。”
丫环在木清的同意下,详细的说了昨天发生的事。
万红和絮儿身为姨娘,是没有资格一人住一间院子的,她们两人合住芙蓉院。
昨天万红砸了房里的东西,不知怎么了突然对院中的絮儿恶言相向,絮儿为王妃争辩了几句,便惹恼了万红,万红便闯进她房间,砸了她的东西。
丫环一边说,絮儿便一边委屈的流泪。
“婢妾一向知道万姐姐的脾气,平日里我都是让着她的,可是昨日我实在忍不下去。王妃下令杖毙她的丫环,无论她心中有什么怨言,都不能如此张狂,这般行事又怎么会把王妃放在眼里,婢妾是替王妃生气。”
絮儿低下头,脸上委屈未达眼底一丝。
她不明白,她亲自弄来的奇毒,亲眼派丫环看着木清喝下去,木清怎么还会坐在这里,她不相信是毒出了错。
王妃闭门不出,看似隐忍却是眼下能保命的最佳手段,她想要知道这个王妃到底是什么角色。
木清不知道絮儿演什么戏,或许是想表面对她投诚,然后背后捅刀子。
木清慢悠悠放下茶杯,脸上带笑望着絮儿,对她道:“你也知道我身体不适并未掌管王府内务,至于替我生气这种话,我就当作听了一个笑话,以后还请絮姨娘慎言。”
一个妾室,哪里来的胆子替正妻生气,莫不是当她没脑子,以为稍稍煽动一下,她就会去对付万红,这试探也太经不起推敲了。
闻言絮儿脸色未变,低下头恭敬道:“叨扰王妃了,婢妾这就告退。”
絮儿得了木清同意,转身离去后嘴角微扬,眼底一丝不明光芒一闪而过。
半路絮儿的丫环一脸疑惑小声问道:“主子,您为何要装作那般肤浅的人,就算想要试探王妃,也犯不着贬低自己啊。王妃在木府长大,又是嫡长女,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怕是早已习惯。”
闻言絮儿冷冷一笑,边走边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过来看看,王妃是不是真的不被剧毒影响,如今看来王妃并未中毒,能在王府活到现在,王妃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让她以为我是一个愚蠢的人,这未必不是好事。”
王妃有手段,管家之权早晚会是她的,她表现虽愚蠢,但却能让王妃放下警惕,至少不会第一个选择对付她。
絮儿见丫环一脸疑惑,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蓝天,沉声道:“我跟着王爷有三年,王爷性格无情我又怎会不知,府里早晚会有王妃,而想要在王府活下去,就必须找一个坚硬的后台。”
丫环若有所思问道:“王妃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毕竟先前都死了十七位王妃了。”
絮儿停下脚步,一脸无所谓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我也只是费些时间多说些话而已。”
王妃若是管家,她依靠王妃自有好处,王妃若是命陨,她依旧做她的姨娘,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絮儿没有告诉丫环,从第一次见到王妃起,她内心便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直觉告诉她,王妃并不是简单的人,她想要活着就要靠王妃。
絮儿离开清安院后,琪儿一脸忧虑。
“小姐,您说絮姨娘今天来做什么,不会真是想来挑拨您和万姨娘吧,这絮姨娘脑子是不是傻?”
闻言木清笑得高深莫测,絮儿能在王府活下来,本身就不是一个傻的。
“别管她来做什么,将她送来的千年人参放到库房,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别在背后议论人家了。”
琪儿领命退了下去,还未走出房门刘嬷嬷便一脸急色快步走了进来。
木清险少看见刘嬷嬷变脸,如今神情严肃又急切,想必是发生了大事。
“小姐,夫人派了人过府侍候,周嬷嬷已经把人领过来了,此时正在路上,怕是奉了夫人的命令过来的。”
木清知道刘嬷嬷口中的夫人,是指木府夫人周柔,她的母亲。
闻言木清脸上神情未变,敛下眼眸,冷笑道:“侍候,怕是来取我性命的吧。”
从一开始,周柔和木灵歌便打着让她过府便亡的算盘,如今她还好好的活着,有些人当然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