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到举报,仁达医院涉嫌售卖假药,给病人使用回收的注射器。这些是从你办公室的保险箱找到的交易账目,我们查了你的银行账户,上面有大笔来源不明的收入。
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足够起诉你,但只要你肯说出你的上线和同伙,我们会提请法院给你减刑。但如果由我们调查出来,对你的量刑很不利。”
顾梵溪自认比纯净水还干净,可面对证据,她蒙圈了。
除了工资卡和社保卡,她只有一张额度三千的信用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名下有一张民生银行的借记卡。
是霍少棠捣的鬼吗?可这样一来,他何必逼自己嫁给他。
不是他的话,难道是死对头霍可君?
她两年前毁了自己一次还嫌不够,非要把她踩进泥里才甘心?
千万别被她抓到霍可君陷害自己的把柄,否则就跟她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的办公室里没有保险箱,医院的药物全部由霍氏医药提供,医疗垃圾也有专人回收。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调查。我是医生,不会拿患者的性命开玩笑。”顾梵溪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她的辩解在证据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可信度为几乎零。
“你是医院的负责人之一,如果你毫不知情,这些单据上怎么会有你的签名?就算你质疑签名的真实性,那么你账户的资金往来又该如何解释?”
面对警官的盘问,她无力反驳,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怎么会凭空跳出那么多证据?
她是被冤枉的,可她该向谁求救?
被父母和哥哥知道自己被关在这儿,他们只会低三下四的恳求霍少棠网开一面,那样一来她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半年前,哥哥下错处方导致霍少棠下肢瘫痪。
父母把仁达医院送给霍少棠才保住了哥哥被免于起诉,但顾梵溪必须嫁给给霍少棠,他才会不再追究仁达医院的责任。
从小到大,她替哥哥各种背锅创,这一次父母为了保住哥哥,不惜赔上她的终身幸福,让她怎么不心寒?
不想嫁,她可以逃婚。但她被关在羁押室,要怎么解套?
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顾梵溪慢慢梳理着思路。
所有的的证据都跟药品和医疗垃圾有关,这两个部门由方宁的父母管理。
她跟方宁要好的不分你我。她有自己在医院储物柜的备用钥匙,购物签单也经常替自己代签。那么,方宁有充分时间拿到自己的身份证,代办一张银行卡也不成问题。
顾梵溪曾经看到方宁偷偷模仿自己的签名,当时她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方宁一家对她的算计是早有预谋。
霍少棠发生医疗事故当晚,方宁和哥哥一起值夜班,是她把处方交给了值班护士。
难道下错处方的并不是哥哥,而是方宁?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些都是顾梵溪的猜测,没有证据。可方宁没理由陷她,她也不会这么做!
她在羁押室里胡思乱想,陆北廷在一墙之隔的辨认房结束了对犯罪团伙头目的指认。
“今天要是没有你,我们不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回去以后代我向首长致谢。”靳铭和陆北廷是军校校友,却是第一次在工作中合作。
“我转业了,要道谢自己去。”陆北廷的口吻淡淡的,没人看得出他别有所图。
“你可是警备特战部的宝贝疙瘩,老首长居然肯放你走?”如果不是他亲口证实,靳铭是万万不信的。
勾了勾唇,陆北廷声音平静的听不出情绪:“不说这个了,跟你打听个人。”
半小时后,他见到了缩在角落里的顾梵溪。她离开别墅的时候,张牙舞爪、嚣张的不行,现在却像只被遗弃了的猫儿。
她被人算计了还替人数钱,应该多关她几天让她清醒清醒。
可陆北廷得知她被警方扣住就莫名的担心,还是早点把人捞出来,免得给自己添堵。
“顾梵溪,醒醒,顾梵溪!”他寒着脸,声音清凉如水。
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丰神俊逸的陆北廷。
他怎么可能会来,一定自己眼花看错了。
她的眼角挂着眼屎,陆北廷恨恨的拧了拧眉。她居然在这种地方还睡得着,简直没心没肺!
逆光将男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如同三九寒天遗世独立的青松,清冷疏离的冷漠让人难以靠近。可在顾梵溪看来,他是那么伟岸高大。
隔着铁门,她激动的红了眼眶:“陆北廷,怎么是你?”
“不然是谁?”他神色晦暗不明,语气都染了愠怒。
顾梵溪期待的救星是霍少棠吗?
即便她被陷害跟霍少棠无关,也跟霍可君脱不了关系,霍少棠怎么可能打亲妹妹的脸?
警官打开羁押室的门,看着顾梵溪叮嘱:“你可以走了,但案子没有结束前不能离开丰州,你的去向必须通报担保人陆先生。”
“知道了,谢谢。”
她规规矩矩的迈出牢房,还没站稳就陆北廷恍若无人的拖走。
顾梵溪明白,在案子查清楚之前,自己最好跟陆北廷待在一起。按照案值估算,他垫付的保释金不是笔小数目。
这下人情欠大了,要怎么还呀?
她一刻不停的被陆北廷带出警局,可走到路边他却不着急上车,似乎在等人。
“陆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没人会无缘无故对陌生人施以援手,顾梵溪想知道他保释自己的原因。
“过来办事,听警官说起你,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想不到真是你。”陆北廷说的风轻云淡,好像解救她只是一时兴起。
虽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但直觉告诉陆北廷他们之间的渊源很深。
最重要的是,他不介意跟顾梵溪牵扯不清。
然,他淡漠的态度让顾梵溪对他的感激之情消失的无形无踪,她还有些胸闷。
他当自己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鬼才会相信他的解释!
顾梵溪自顾自的生闷气,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被陆北廷握在手里,而此情此景深深刺痛了某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