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得瑟,人家乾大哥还不一定稀罕当你徒弟呢。”
“徒儿你见色忘友,有了大哥就不要我这个师傅了,为师真是失败啊,唉!”
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逗笑了冼幽和乾祁晟,这顿饭可谓宾主尽欢。
饭后乾祁晟不禁问道,“不知古先生和幽弟在何处落脚,改日可相约再叙。”
古白心底一转,“刚来燕京,还未找到落脚处,不知乾公子有何推荐呀?”
没有回绝,这叫乾祁晟很是开心,认认真真的给推荐了几家客栈。
“说起落脚之处,燕京倒有几处甚为不错,一是宏福客栈,除了珍宝阁往东两条街就是了,二是有缘客栈,就在这条街,往前行三百米便是,还有四舍客栈、同喜客栈都是不错的。”
“幽弟可有想去哪一家?”
“并未想好,待会儿和师傅再四处走走,走到哪儿算是哪儿吧。”
听到冼幽如此说,乾祁晟有些失落,但还是有礼道,“也好,随意而居。我住在杨柳胡同碧落园,幽弟找人打听一下便知。”
“好的,日后必定去叨扰乾大哥。”
“说什么叨扰,大哥可等你来,我们约好了。”
冼幽莞尔,“乾大哥真是风趣,约好了,来日冼幽便去寻你,就此别过。”
“别过,日后再见。”
乾祁晟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开,后带着小厮青竹回了碧落园。
杨柳胡同,都是达官显贵居住之地,其中碧落园人人皆知,乃当今二皇子府邸,盖因二皇子好文雅,故而取名碧落园。
乾祁晟也算是间接告知冼幽其身份了,就看她什么时候能发现了。
回到府中,不知为何祁晟频频想起冼幽那侧头失笑眉眼弯弯的模样,真是中了邪了,不知为何,明明才分开,他就想赶紧再见到他的幽弟。
“青竹,晚些时候你去查一下幽弟落脚何处。”
“是,二皇子。”
且说冼幽和古白,自珍宝阁出来,又四处走了走,到底路途疲倦,都是随性之人,刚好行至同喜客栈的可是,虽未及傍晚,便前去登记打尖了。
冼幽原本想着过两日便去寻乾大哥的,没想到第二日就“偶然”碰见了他。
今日他着了身月白色长袍,未用发冠,只已发带班束起头发在脑后,凤眼含笑,手持一把山水墨折扇,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好巧呀,乾大哥,竟然在这里碰见。”
可不是巧么,冼幽所住的同喜客栈与二皇子乾祁晟的碧落园可是两个不同的方向,相隔甚远哩。
这人也是个面不改色的,依旧是如沐春风的语气。
“缘分啊,前几日就想着来此处的福源酒楼吃早茶,不曾想竟撞见了幽弟,真是天意啊。”
“对了,不知幽弟现落脚何处呀?可是这附近?”
此刻青竹真是用尽了毕生之力方才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感情昨日叫他去查冼幽落脚处的人不是殿下?感情从来只爱珍宝阁早点的殿下口味改了?
瞧瞧,殿下那表情叫一个无辜,叫一个关切,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要青竹看,殿下真是中邪了,怎地就如此看重这个新结识的幽弟呢,竟还如此急不可耐的“偶然相遇”。
乾祁晟可不是中邪了么,眼前的幽弟着一身和他一样的月白色长袍,体态俊秀略显纤细,看着他的双眼亮晶晶的,还有一些偶然碰见他的惊喜。祁晟心底喜滋滋的。
“我就住在这条街的同喜客栈,乾大哥提过的,客栈清幽确实不错。”
“幽弟还没有用早点吧,不如一道去福源酒楼?那里的早点也是一绝。”
“确实不曾,如此我也就不推迟啦,又要劳烦乾大哥了。”
“哪里的话,幽弟赏脸是我的荣幸。”
那开开合合的双唇粉嫩红润,不知为何,祁晟觉得这样的幽弟很是秀色可餐。
真是魔障了,莫非,自己真有龙阳之好而不自知?
自那日早茶后,乾祁晟几乎天天出现在冼幽的面前,要么是相约而至,要么是“偶然”相遇。
在乾祁晟的招待下,冼幽对燕京,对整个北卫国的情况都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他带冼幽去遍燕京有名的胜地,吃遍了这燕京声名匪外的酒家。
乾祁晟言谈举止俱是不俗,讲解亦是风趣得很,跟他在一起的这一个月,冼幽十分快活。对他,这个乾大哥,冼幽早已放下心防真心接纳,她亦知道,他便是当今二皇子,乾祁晟。原本早就想告诉他她的身份,可每每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尤其,他炙热的眼神叫冼幽心中不安。
冼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却又不敢面对。
自古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讲究个门当户对。他是北卫国尊贵的二皇子,而她,不过是个略懂医术的平民百姓罢了。
因着这些个顾虑,这几日冼幽都不知该如何与乾祁晟相处了,只作不知,如常以对。
冼幽心中忧愁,乾祁晟却是遭受了人生的最大难题,越是与冼幽接触相处,越是被冼幽所吸引,越是克制自己,越是忍不住想见她,真是魔障了!
乾祁晟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幽弟是男子,定是幽弟性情格外入自己眼方才如此另眼相待;可理智却清醒的告诉他,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早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另眼相待的程度。
这,分明是堕入爱河了。
不得不承认,不得回避,赤.裸裸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前几日接到边关加急快报,大皇兄竟在短短一个月大败南楚!可喜可贺,如此天纵奇才百年难遇,大皇兄不日将班师回朝。父皇大喜,已拟好旨意只待皇兄回朝之日大赦天下,宫中也已经静悄悄的张灯结彩迎接北卫国骠骑将军的回归。
父皇与母后已经连发几道密诏招他回宫,准备一应事宜。
也罢,也罢,便借此让自己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清楚和幽弟的事情。
故而昨日,在分别时,乾祁晟久久的看着冼幽,直看得冼幽不自然的侧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缓解这氛围,冼幽主动开口,“乾大哥,可是想说什么?”
“幽弟......”
乾祁晟真是想一巴掌扇醒自己,明明已经想好要离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如今只不过要说出口而已,竟是还未分别,已然不舍。
冼幽很认真的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见他刚刚开口便止住,只静静的看着他。
将心一横,还是说出了口,“幽弟,父皇已经连发数道密诏招我回宫,是以明日起我就要回宫一段时间,不能再相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