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那个季总,竟然就是看光了我整个上半身的男人!
他竟然追到了这里!
我的酒一下子醒了,脑子嗡嗡嗡的,身体一阵阵发凉,差点站不住。
旁边的林海源注意到我的异样,连忙扶住我,对那个季总说:“季总不好意思,我妻子喝多了,她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让您见笑了。”
季总的眼神落到我脸上,那眼神平平淡淡,没什么温度,却道:“原来她是你妻子。”
林海源扭头看了我一眼,问季总:“季总认识我妻子?”
季总又看了过来。
我全身绷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抢先说:“不认识!”
季总的声音与我同时落下:“不算认识。”
说完他不再看我,于是那种巨大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但没等我松一口气,季总又说:“白天在南城高铁站遇到了些麻烦,你妻子曾仗义相助。”
我僵住。
他用词很严谨,也很客气,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也许是害怕林海源追问下去,也许仅仅是害怕季总这个人。
林海源却呵呵笑:“我老婆平时就乐于助人,就算不是季总你遇到麻烦,别的人她也会帮的。要不季总,您到我家坐坐,喝杯咖啡?”
我头一阵发晕,赶紧阻止:“海源,我们家——”
“好。”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量,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说那个‘好’字的时候,似乎看了我一眼。
我更紧张了,但因为不清楚他什么动机,又不好轻举妄动,而且我的头越来越晕了,脑子转动起来很困难,我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露了馅。
林海源将季总请进了我们的家,我和季总面对面坐下,罗妍站在那搓手,看起来也很紧张的样子。
林海源去找咖啡,手忙脚乱的,将我才收拾好的客厅柜翻得乱七八糟,罗妍嚷:“你别翻这里,咖啡在厨房第五个柜子——算了我来吧,你在这陪季总!”
“我看看在哪,下次好找。”
看着两人直奔厨房的背影,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脑子钝钝的一时又说不上来,倒是注意到对面坐着的季总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我又绷了起来,罗妍带给我的那点不对劲,统统不记得了。
“你,你是不是跟踪我?”好半天我挤出一句话。
季总语出惊人:“林太太,这三套房子的所有人是我。”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结果他是我丈夫的上司,而且还是我们的房东!
这是上天嫌我过得太安逸而给我开的玩笑么?
我急得脑子里的小人疯狂奔跑,想要和季总谈判又不知从何开口,主要是季总气势太强,我感觉自己没有胜算。
这时而林海源从厨房出来了,对那个季总小心翼翼的:“季总,您今天来是——”
“我住1603.”季总话很少,“往后林经理若是退租,可以直接找我。”
林海源松了口气,人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我听对门的白叔说过这层楼都是属于同一个人的,没想到是季总您,季总年纪轻轻就能在深城拥有三套房产,实在是年轻有为。”
季总像是听惯了这些恭维,听了林海源夸张的彩虹屁,脸色一点都没变,倒是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圆滑的林海源,稍稍有点不适,一时竟有种眼前的林海源并不是我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的错觉。
罗妍很快出来了,她端了杯咖啡,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季总,家里只有速溶咖啡,您将就将就。”
季总没答腔,罗妍就将咖啡放他面前,在林海源身边坐下。
季总盯着那杯咖啡,我盯着季总,表面镇定,心中不安,生怕季总会说出什么不合宜的话。
要是他说了,我要怎么跟林海源解释?要是林海源不相信呢?我又该怎么办?要是相信了,季总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是要替我出气,还是要我把这事忘掉?
在我的忐忑中,季总开口了:“有糖吗?”
林海源偏头问罗妍:“有糖吗?”
“有!”
罗妍很快拿了糖出来,问季总要放多少,季总没说话,又说他不爱这种方糖:“我要白糖。”
林海源又冲罗妍扭头:“白,白糖……”
“我马上去拿!”
就这样,季总一会要白糖,一会嫌杯子不好看,前前后后折腾罗妍跑了好几次厨房,而我因为一直盯着季总,并没有注意到这有什么不对。
很久以后我复盘今天的情形,不禁被自己蠢哭,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我这么蠢笨的女人!
季总总算消停了,他最后看向我:“林太太平时不住深城?”
我脑子里的弦绷到了极致,随时都会断掉。
季总这是要提那件事了吗?不可以!不能让他提!
我刷的一下站起,动作太大,撞翻了茶几,茶几上的咖啡杯咣一下落地,碎了,一地的咖啡渍。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知微,你怎么了?”林海源站起来扶住我,“头是不是还晕?我扶你进房休息。”
“我没事!”我声音有点大,决定先下手为强,“季总,我帮了你的忙,你能不能给我减房租?!就当是感谢我!”
林海源捏了我腰一下,连忙向季总道歉:“对不起啊季总,我老婆喝醉了,她平时不这样的,您见谅啊。好了知微,我扶你回房休息。”
我性格比较绵软,平时工作也忙,和林海源结婚后大部分事都是他安排他说了算,只要不打扰到我备课,我不会有异议,今天可能是酒意上涌,又可能是恐惧使然,此刻我异常的轴。
我固执地站在那:“季总说的会正式感谢我,是开玩笑的吗?”
季总盯着我,那目光冷冷的,但眼角似乎有笑意:“是,我开玩笑的。”
“你!”我嚷,“你怎么能耍我?!”
林海源拉住我,朝季总点头哈腰:“抱歉季总,我妻子喝多了——”
“呕!”
酒意上涌加上短时间内情绪波动较大,我的胃很难受,一抽一抽的,这时没忍住吐了出来。
直接吐到了季总身上。
短暂的安静过后,罗妍尖叫着冲去洗手间找毛巾,林海源冲去房间找干净的衣服。
现场只有我和季总,我捂着肚子泪眼朦胧地朝季总说:“你不许胡说八道!也不要再到我家来!听到没有?!”
“你醉了。”
“我没有——呕!”
我又连续吐了好几下,直到吐无可吐,最后眼冒金星,脑子嗡鸣,然后一头栽倒。
落地之前有人接住了我,那人的体温很烫,声音却很冷:“林海源,别找衣服了,她酒精中毒了!”
我酒精中毒?这怎么可能?我虽酒量不好,但不至于喝两杯啤酒就中毒,而且,而且那个季总怎么能在我的家当着我丈夫的面抱我?万一林海源起疑怎么办?
我急得大叫,用力推他:“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把人推开了,眼前却突然一黑,在失去意识之前,有人抱住了我,那副胸膛厚实又滚烫,好像是丈夫林海源,又好像是那个季总。
那人在我耳边幽幽叹了一声:“真是蠢……”
醒来已是白天,我人在医院,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睁眼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守在我病床边的人不是林海源也不是罗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