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女人浑浑噩噩地走着。
夜风掠起她凌乱乌黑的发,岑星迟却浑然不觉,杏眼里满是空洞与凄惶。
倘若有熟人见到,一定大惊失色--曾经飞扬恣意、阳光明媚的岑星迟,这位青山集团的掌上明珠,竟在婚姻中被磋磨至此,血泪模糊。
忽而,她瓷白的脸上露出讽刺一笑。
三年了,要不是今天自己撞破这一切,恐怕骆明川还会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
生日宴后,年轻的她仓皇无措,是骆明川跪地赎罪,言之凿凿地诉说着一腔深情与爱意。
在她终于颔首后,骆明川喜极而泣,宣誓般说,“星迟,宝宝!我骆明川会拼劲一切给你们幸福,爱你们胜过自己的生命!”
婚后,她因为心理阴影对夫妻之事很排斥,他也只是温柔宽慰,从未主动与她亲密。
原本她还感动于他的体谅与让步,现在想来却满是疑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忍受不碰自己的妻子!
新婚三月,骆明川就带来了自己表姐徐婉君,说两人关系很好,还常常去留宿她家。
甚至有次深夜昭昭病重,岑星迟怎么也联系不上丈夫,最后才知道他整夜都在徐婉君家中。骆明川事后解释说是表姐生病,自己去照顾。
岑星迟当时只觉得是姐弟情深。
然而今天,真相却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扎得人心鲜血淋漓,痛到麻木。
也许是倒霉时,连天公也不作美。
豆大的雨点忽然砸了下来,如热油掉进沸水里,砸得寥寥行人匆匆朝家的方向跑去。
没人注意到路边失神的女人,在大雨中身形摇晃,却不知躲避。
冷如冰刺的雨水淋在身上,岑星迟却恍然未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高跟鞋不知何时被雨水泡坏,女人索性扔掉,细嫩的脚上满是划痕,带出浅浅的血水。
她不想回那个沼泽般黑暗的家,不想面对丈夫虚伪温柔的脸……她已然无处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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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黑色的宾利如魅影般在雨夜稳稳前行。
一个尊贵清俊的男人坐在后座,气质冷如寒霜。他修长的手揉了揉眉心,似是想缓解疲惫。
噼里啪啦的雨声扰的人心烦,崔以鸿目光扫向窗外,车灯一闪,映出远方一个模糊的身影。
男人眸色一凝,是她?!
“停车!”还未来得及思考,一声命令已脱口而出。
还未待车完全停稳,男人的长腿已迫不及待迈下车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稳重冷静的自己,为何每次遇上这个女人就乱了心神。
手撑一把黑伞,隔着漫天雨帘,向来视力极佳的他看清了女人狼狈的样子。
衣衫尽湿,凌乱的发梢滴着水,面无血色,嘴唇被冻的发白,脚上满是伤痕。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半是绝望,一半是死寂。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男人心头燃起,男人大步向前跨去,一把拧住女人细白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一刺。
崔以鸿沉沉的嗓音压抑着怒火,铮铮冷硬,“你又在发什么疯,嫌命太长吗!”
黑伞下,岑星迟朦胧看清了来人的样子,顿时想起丈夫侮辱自己的那番话。
一股怨愤升起,她竟然一下子扑了上去,死死咬住了男人的手腕,血丝瞬间从齿缝间流淌下来。
“崔以鸿!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睡了我,恨你毁了我的清白,让我都无法堂堂正正找那两人对峙……我恨你,更恨我自己如此懦弱无能!
看着女人歇斯底里的样子,崔以鸿死死盯着她,突然伸手扔掉了手里的大伞。
他就用那只带伤的右手,一把将女人抱了起来!
岑星迟猛然一惊,“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
雨水打湿了男人的黑发,令他双眼幽黑,充满了吞噬深渊的危险气息。
“你既然这么恨我,我当然不能辜负你!”
得不到你的爱,那便成为你一想起就痛彻心扉的人。
岑星迟,你再也不可以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