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c 城,顾家大宅。
一条刻着花纹的长鞭划过夜空,狠狠的打在女孩儿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衣衫碎裂,鲜血四溅。
顾橙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趴在草地上奄奄一息的一团,高跟鞋踩过被鞭子撕裂的棉衣碎片,一步一步的逼近。
"躲?我看你再躲?你以为你能躲到哪去?"
"姐姐,求求你别打了,我疼……"
十九岁的顾南目光涣散,衣衫褴褛,双眼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她麻木地来回重复着这一句,似乎是临死前的胡言乱语。
顾橙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所谓的姐妹之情。
她扬起手,又是狠狠的一鞭子打了下去。
"顾南,告诉你吧,爸爸早就想把你赶出门去了!"
"你看看你这副丑样子,有什么资格还待在顾家!"
"今天我就算把你打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顾家不会缺你一个双腿残废的女儿,郑家也不会要你这样的未婚妻!”
伴随着顾橙尖锐的辱骂,一鞭又一鞭落在顾南血迹斑斑的后背上。
疼,好疼……不,不要再打了……
顾南胡乱的躲避着,满是血污的双手抓住了顾橙的裤腿,"姐……"
她要求饶,要认错。
就像过去的十四年一样,只要她认错,顾橙就会放她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储物间去,任由她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闭嘴!"一个耳光打过去,顾南的嘴角流出了血迹。
"你还敢叫我姐姐,你有资格吗?呵,告诉你吧,顾家的千金从来只有我一个!"
"你还不知道吧,我要跟子白哥订婚了,以'顾南'的名义!"
什么?以她的名义?
顾南从疼痛中清醒过来,淤青的小脸上全是震惊。
她跟郑子白从很小的时候就有婚约了,是妈妈还在世时候定下的。
这些年,她因为双腿残废的原因不能外出见人,但是这个约定一直是在自己心里的。
顾橙看她这副表情,心里就更痛快了。
"你还真是天真啊?不然你以为这十几年我们把你关在不见天日的阁楼里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让我以你的身份好好的生活呀!"
"这十几年以来,我才是顾南,而你,只是一个无名无姓,被养在家里的残废而已。"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呢,你知道五岁的时候你的双腿是怎么瘸得吗?是我妈给你喝了麻药,活生生打断的!"
"后来我们骗你说从树上摔下来,你还真信了,哈哈哈哈!"
原来,原来……是这样!
顾南想起来这十几年来猪狗一般的生活,气急攻心,咳出了一口血。
"为,为什么?"她们难道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吗?
"因为我恨你!"顾橙俯下身子,红指甲揪住了顾南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发丝,脸色狰狞,"凭什么你有个做艺术家的好妈妈,就有资格嫁入郑家!我也是顾家的女儿,哪里比不上你!凭什么你从出生开始就可以定好前程,而我就要永远被人叫做交际花的私生女!"
"这些……"
"是!你想说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你妈是正妻,我妈是小三儿!可小三又怎么了,小三就该受到万人唾骂吗!"
八厘米的高跟鞋狠狠的踩在顾南已经皮开肉绽的伤口上,撕裂的疼痛让人几欲崩溃,根本无法开口。
"疼吗?"顾橙又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顾南死死的咬着牙,一声都不吭。
她知道求饶也没有用了。
"呵呵,骨头可真够硬的,跟你那个死去的妈一样!"
"不准......"
"不准什么?不准我提你妈妈吗?我告诉你,我偏要提!哦,对了,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哈哈,我差点忘了,当时你才三岁呢!"
"那碗汤是我妈做的,是我爸亲自送上去的,可怜你那个傻妈妈,还打算一家和乐呢,真可笑,出身名门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被毒死了!哈哈哈哈!"
妈妈…
听到这些真相,顾南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流,双手捏紧了地上的泥土。
她心里疼得要死,脑海中却勾勒不出来妈妈的模样。
是的,她已经忘记了。
在长达十几年的折磨中,她每天除了苟延残喘的活着,连自己是个人也忘记了。
也就在同一时间,顾橙掏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水果刀,她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蹲下身子狠狠的刺了上去。
似乎是嫌不过瘾一样,一刀,两刀……
冰冷的雨水忽然间从天上掉下来,一滴一滴的打湿了顾南血肉模糊的后背,她浑身上下都在发抖,身体在剧烈的痉挛。
顾橙用沾了血的刀柄拍了拍顾南的小脸,最后又在她脸上划了几刀。
"顾南,哈哈,你这个丑八怪!这辈子也不能跟我争什么了!"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最好别再来妨碍我了!"
尖锐的笑声刺破了夜空,顾橙拿着带血的刀子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顾南从血水中抬起头,满眼星红的盯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她恨,真的好恨!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爸爸的无视,继母的冷漠,姐姐的嘲讽,这一家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乎过她!
这些年,这些年的忍辱负重究竟算什么?
她才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女儿,为什么从五岁开始就要被人打断了腿,禁锢在阴暗潮湿的阁楼里。
为什么顾橙可以吃那些正常人的食物,而她只能啃馊了的馒头!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以她的名义去上最好的美术学院,而她到现在连字都认不全!!
为什么!
她以为,只要自己听话,就不会成为别人的累赘。可是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她就是别人的靶子。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愤怒与不甘激发了顾南求生的意志,她用尽全身的力量一点点的往外挪,尖锐的篱笆划过她的身体,带出了一条条的血迹……
马路旁边,三两个女孩儿躲在屋檐下避雨,叽叽喳喳声音很大。
"哎,你看新闻了没!"
"看了看了,顾氏千金顾南在本届至华杯全国油画大赛里得了第一名呢!”
“那幅画叫什么来着?"
"Freedom。中文名叫'自由'。"
"哎,不愧是油画大师曾柔的女儿啊!天赋遗传这种东西太可怕了!意大利的评委都说这顾小姐是美术界的明日之星呢!前途不可限量啊!"
"就是,我听说……"
砰砰砰……
听着这些女孩儿的夸赞,顾南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
那幅"自由"明明是她画的,顾橙用一只鸡腿诱骗了她的创作,那些荣耀本该属于她!
瘦脱相的五官扭捏在一起,顾南的身体逐渐变热,在女孩们尖叫的声音中,闭上了眼睛……
可谁来救救她……
她还没报仇,她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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