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陵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说时迟那时快,一根银针忽然扎在杨陵虎口处,他手上脱力,匕首掉在地上。
秦艽迅速挣脱控制,抓起匕首握在手里,警惕地看着杨陵。
杨陵见此也是乱了手脚,不敢多留匆匆逃出后园。
秦艽望着杨陵狼狈的身影,手中的匕首越发沉重。
“哎,我说,狗急跳墙懂不懂。”
不知何时,秦艽身后站了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男人宽背窄腰,下盘稳重,一看就是习武的好手。
但他能出现在防护严密的将军府,也是有些功力。
秦艽将匕首挡在身前,怀疑质问,“你是谁?刚刚可是你救了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听到秦艽一番发问,颇为头疼,自顾道:“既然你已经看透了你未来夫君的为人,想要悔婚,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似乎对秦艽十分了解,这让秦艽更为谨慎,她肯定自己没有见过此人。
“我问你话呢,你若是不答,我现在就喊人了!”
“你喊。”
话音刚落,男主风一般落到秦艽面前,冰冷的手捏住秦艽下巴,露出的细长的双眸带着看透人心的狡黠。
“我只是来告诉你,越王府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不待秦艽多问,男子身子一闪,消失在密林中。
秦艽保持紧握匕首的姿势发呆多时。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句话,
“越王府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至回来小院,秦艽虽心中无悲无喜,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这可吓坏了一旁的商路。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桌上正摆着商路刚从小厨房端回来的点心,见秦艽这般,心疼的像针扎似的。
“小姐你说话呀,是不是谁欺负小姐了?你且说出来,我报与老爷给小姐出气。”
秦艽摇摇头,玉手斜抹过眼角,倔强地撇过头要把委屈藏起来,看到桌上有点心,顺势伸手去拿。
可糕点灼烫,秦艽手一抖,点心掉到地上。
秦艽满脸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被烫红的手指,再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点心,也不知在想什么,弯腰要去将那点心捡起来。
商路忙一把将她拉起来,“掉在地上的已经脏了,不能要了。小姐别捡,让下人来收拾。”
说罢牵着秦艽坐到一边,唤下人来收拾。
秦艽止了眼泪,伸手让商路给抹药,眼睛盯着下人将地上的点心扫走,神色有些恍惚。
她忽然开口问商路,“你刚刚说,脏了的东西,不能要了吗?”
商路一愣,立即答道:“是啊,且不说那脏点心吃了会不会闹肚子,就是小姐吃的时候想起它是脏的,心里也不舒服啊。”
她以为,秦艽挂念的,是掉在地上的点心。
于是接着道:“一块点心而已。小姐若喜欢吃,奴婢让厨房再做,只要小姐开开心心,想吃什么都可以。”
秦艽听着,忽然心口像是被什么打通了一般,呼吸畅快、目明神清,泪眼也有了神色。
她吩咐商路,“嘱咐下去,让人别收拾嫁妆了。”
语气平淡,听不出秦艽任何情绪。
“啊?”商路一脸懵,问:“为、为什么啊?”
秦艽视线从那些箱子上扫了一圈,道:“将这些,还有那些剩下的,全部搬出去烧了。”
“什么?”商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些东西可都是姑爷送给小姐的,小姐爱若珍宝,怎么会……”
秦艽笑了一下,说:“有些东西和这点心一样,看着好吃,可一旦脏了,一碰就会犯恶心。”
商路听不懂,她急急解释,“这些东西都存好好的,没有脏,小姐……”
“我说脏了就是脏了,”秦艽沉声说:“拖出去烧了。”
商路从没见小姐这个样子,威严地不像平日。
她虽不解,但是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小姐虽然从小被夫人娇生惯养娇,但骨子里和她那个大将军父亲是一样:刁蛮任性谈不上,但是说一不二,一旦下了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商路叫了人,将那些整理好的箱子全抬出去,摆在外面院子里。
秦艽又从自己首饰盒里收拾出好些珠翠头钗,一并扔进去。
这都是杨陵送的,从今往后,她与他,再无半点情谊!
商路拿着火把,站在一旁迟迟没有下手。
周围的奴仆丫鬟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没一个人敢说话。
秦艽几步走过去,一把将火把从商路的手里拿过来,毫不犹豫地扔到那堆箱子上。
轰~
早已浇上火油的木箱瞬间燃烧起来,火苗窜起几米高,热浪扑面而来,逼的秦艽和商路后退好几步。
火光冲天,木箱子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商路是真的被吓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但是一疼就哭地娇滴滴的大小姐,却看着那冲天的火光,脸上也无半点表情。
商路后知后觉,总算发现了不对劲。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让大小姐性情大变。
院子里火光冲天,这么大的事情,一下子闹开了。
不一会儿,一群人前后冲进了院子。
来的最快的,竟是秦霈霈。
秦霈霈一眼看见院子里的火光,惊呆了。
她想起后园的一幕,到嘴的话多了几分思量,但还是震惊问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你是打算把咱们将军府给点了吗?”
秦艽扭头看她,那一瞬间冰冷的眼神,让秦霈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刚刚,她以为秦艽要冲过来打她。
实际上,秦艽一步跨到她面前,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秦霈霈脸上,面无表情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秦霈霈被打的身子歪了一下,捂着脸敢怒不敢言地看着秦艽,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刚刚叫、叫姐……”
啪!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秦艽淡定抽手,傲然的姿态似乎并不把她与杨陵私通的事放在身上,她昂起头颅又问:“你叫我什么?”
秦霈霈捂着脸,嘴角有血流下。
她脸上尽是屈辱,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咬着牙,低低的道:“是我错了,大小姐。”
秦艽嗤笑一声,露出不曾有过的讽刺笑容,“记住了,你,一个庶出的女儿,没资格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