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门缓缓打开,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陈家国呆了两秒,马上站了起来,“这两位是之前和我们合作的埃克斯集团的段工程师和她的助理孟小姐。”
段子矜对在场各位依次打过招呼,笑得空泛。
她盛装打扮,可席上,却没有她的良人。
忽然,邵玉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段子矜心中一紧。
邵玉城,也是故人了。
“你好,段小姐。”邵玉城静静开口,语气和善,“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有如被他的问题掐住了咽喉,邵玉城从前与她的交集就很有限,认不出来实属正常。但以江临和她的关系而言,如果认不出她,只有一个可能——他失忆了。
却还是从容问道:“这位先生是?”
陈家国接过话道:“这是江教授的同事,邵先生。他上午来得晚了些,段工应该是没见到他。”
“原来是这样。”段子矜语气无波无澜的,“邵先生,幸会。”
“是我唐突段小姐了,自罚一杯。”
喝完酒,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要是江临知道他今天缺席会错过这么两位大美女,估计肠子都得悔青了。”
令人意外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不久,低沉而磁厚的嗓音伴着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哦?有什么事是我要后悔的?”
江临,他来了!
“抱歉,我来迟了。”
来迟?他似乎总喜欢来迟。对别人也是,对她也是。
“段悠,这种念头你最好想也不要想!无论谁把你藏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把你找出来,你只需要等着我!”记忆里这段话记忆犹新。
等着他?她等了六年,他迟了六年!
席间,研究所和村委会的人聊得一派热络,段子矜和孟恬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饭桌。
“段姐,杨组长就是想拿你给方雨晴当替罪羊!”孟恬靠在洗漱池上,声音拔高了不少,“现在这村子被国家征收了,咱们做了一半的东西卡在流水线上,进了那么多钛合金全都浪费了,五百万的损失,这责任谁担得起?”
段子矜望着镜中的自己沉默片刻,道:“放心,天塌下来也不用你来抗。我和人事的赵经理私交还算过得去,如果我走了,会交代她给你换个部门,这件事情,你就全当不知情吧。”
“段姐,你为什么要走?”
等送走老人家这一程,她就可以无牵无挂地跟子佩回到大洋彼岸,也许嫁人生子,也许孤独终老。
段子矜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饭局上不能没人。我自己出去走走。”
听着二人对话的声音渐行渐远,一墙之隔的男洗手间里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深潭似的黑眸,静静地声音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