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安昌休妻的事,很快在京城传开。
不少人觉得,黎萱草这样的毒妇,三年前就该休了。
同一时间,禹安昌对外宣布他要和宰相千金云洛儿成亲,给祖母冲喜。
黎萱草被赶出将军府,一路上都低着头,不想被人认出来指指点点。
走进三原胡同,在一户青砖小院前,她揉了揉苍白发僵的脸,挤出一丝笑意。
“娘,我回来了。”
爹去世后,黎萱草就跟娘相依为命,娘是除了禹安昌以外,这个世间她最在乎的人。
黎母没了以往的慈爱,目眦欲裂吼道:“你被禹将军休了?!”
黎萱草瑟缩了下,强颜欢笑:“我和他这段姻缘就是个错误,早就该结束了……”
“我不同意!就这么被扫地出门,我丢不起这个老脸!”黎母忽的冲过来,发了疯似的将黎萱草推倒,不停殴打。
“都怪你要出风头,跟太医对着干!你几斤几两,就敢说自己的方子比太医的好?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报复老太君?就算被休了,我这里也容不下你!给我滚回将军府赎罪!”
这话像是在黎萱草的伤口上撒盐,痛得全身发颤。
“娘,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打着打着,黎母捂着头晕了过去。
黎萱草慌忙为她把脉,却因为心乱如麻,手哆嗦得查不出病因。
将娘背到京城有名的医馆,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仔细查明,黎母脑子里长了个异物,头痛会令她狂躁,性格大变。
黎母清醒过来,哭着跟女儿道歉。
“萱草,娘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无论如何,娘都爱你……”
黎萱草抱着她,眼眶泛红:“娘,你就当我们做了一场梦,如今醒了。”
老大夫的意思是,这病需要精心养着,少不了进补各种昂贵药材。
简单来说就是个烧钱的病。
没办法,黎萱草只能再度去定国将军府,找禹安昌借钱。
在大门口被拦住,她低声下气求门房让自己进去。
管家不耐烦地进去禀报,出来就差直接拿扫把赶人。
“弃妇!你当我们将军府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将军说了,就是扔到水里听个响儿,也不借给你一个子儿!”
说完,大门重重关上。
一阵风吹来,深秋了,风有些寒瑟,黎萱草不禁颤抖了下。
什么都抵不过心里的冷……
黎萱草心一横,走入街边当铺。
禹安昌明面上赶走黎萱草,但私下却派人跟着,很快得知她将身上最后一些首饰给当了。
那些都是他给她的,也应该收回来才是。
黎萱草走出当铺,怀里多了个布包,神色紧张又有一丝放松。
总共当了二百两银子,谁让她急着用钱的心思写在脸上,难免被宰。
这些钱能买一段时间的好药了,还得再想赚钱的法子……
黎萱草心事重重,没发现迎面有个男子直接朝着自己走过来。
包袱被猛地抓过去,撕扯开来,一个个银锭子滚落到地上!
周围的人一下就乱了,疯了似的争抢起来。
黎萱草嘶声喊道:“求求你们不要抢!这是我娘的救命钱!还给我……”
她朝着一个拿得最多的壮汉扑过去,那人凶狠推开她。
很快,所有钱被哄抢一空。
人群散开跑远,只剩下发丝凌乱、一脸绝望的黎萱草,和丢地上的破烂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