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真是好手段。”
赵素兰此刻也不再装模做样,赵沅青显然是冲着她来的,很有可能她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何况,她方才喊的那一声,她们就已经很难再维持表面的姐妹情分了。
赵沅青笑:“无非是借花献佛罢了,这花,可还是三妹亲自采的。”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赵素兰还是白了脸,不由得思索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竟让赵沅青有所察觉。
赵沅青不想同赵素兰唱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她既然回来,自然有仇报仇,与赵素兰虚与委蛇,都让她觉得恶心膈应,索性撕破脸,各看手段。
“二姐在说什么,妹妹不明白。”
赵素兰却不打算认这桩事,她可以和赵沅青撕破脸,但绝不能承认自己设计嫡姐。
“二姐是误会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陷害妹妹吗?”
赵沅青不语,只是笑看着赵素兰。
赵素兰被瞧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清者自清,妹妹相信终有还妹妹清白的那一日。”
“我拭目以待。”赵沅青道。
赵素兰觉得今日的赵沅青说不出的古怪,计划失败,声誉被毁,原本的恼怒,此刻再面对赵沅青,赵素兰心中却被一种莫名而来的恐惧占据了上风。
理智告诉她,不能再与赵沅青正面相对下去。
“妹妹先回去看看傅姑娘。”说着,赵素兰朝着赵沅青福了福身,就赶紧带着丫鬟离开了。
赵沅青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赵素兰离开。
身后的目光,让赵素兰心中越发惊慌,连离开的步子都快了些。
瞧着她这落荒而逃的模样,赵沅青嗤笑了一声。
昔日伤她的,她会加倍还回去,赵素兰也好,许宿清也罢,不死不休。
她珍惜在乎的,也会竭尽全力去保全,她绝不会再让自己走上前世的道路。赵家,威远大将军,谁也不能有事。
赵沅青收回了视线,走向了记忆中被动了手脚的地方。
国恩寺后山有不少香客,若是有人不小心误中了招,她明明知晓却不处理,这便成了她的罪过了。
赵沅青蹲下/身,指腹摸过那些石子,等确定被动了手脚的那一块之后,拿出手绢,沾了河水,一点点地将上面滑腻腻的东西擦干净。
做完这一切,赵沅青才起身,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赵沅青收拾妥当,正准备离开,视线扫过一旁时,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眼睛。
不远处的桃林后正站着两个人,因那方位有些偏僻,先前赵沅青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也不知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戏。
赵沅青心下有些懊恼。
是她大意了。
前世她被设计的过于顺利,下意识地认定当时周遭没有旁人,便以为再来一次也是如此,可却忘了她的重生,或许会带来一些改变,也有可能当时有目击者,只是没有出面罢了。
而眼下对方的身份,也让赵沅青有些头疼。
但事已至此,赵沅青只能继续往前走。
端正了心态之后,赵沅青朝着人走了过去,待到了跟前,欠身行礼:“庄公安好。”
庄公,单名一个离字,性格乖戾,喜怒无常,权倾天下的东厂督主,同时也将宫内二十四监紧紧地掌控在手中。
明安帝便是借的庄离的势,才能如愿登基。
“赵二姑娘?”庄离忽地笑了笑:“有些意思。”
虽然是重生过一回的人,但面对庄离有些莫名其妙的笑,赵沅青可不敢大意,尤其是此人本就是深不可测。
原本想要试探庄离到底看到了多少,但此刻赵沅青却改变了主意。
以不变应万变。
庄离的性子,本就古怪,何况她对庄离知之甚少,贸然行动,只会弄巧成拙,不如静观其变。
“国恩寺的桃花林,景色一绝,小女就不打扰庄公雅兴了。”赵沅青敛去所有情绪,抿着唇笑道。
庄离似乎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淡然:“去吧。”
赵沅青不敢过多逗留,得了庄离的准之后,便立刻欠身离开。
庄离多瞧了一会赵沅青离开的身影。
“爷对赵二有兴趣?”陈默是庄离的暗卫,见庄离多瞧了几眼赵沅青,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道。
庄离收回视线,并未否认:“有一点。”
陈默不解:“赵二先推人下水,又嫁祸庶妹,品行如此卑劣,卑职不明白。”
庄离开口:“偷鸡不成蚀把米,懂?”
陈默摇了摇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庄离难得好心情地多提点了一句。
陈默依旧一头问号。
庄离神情莫测地瞧了陈默一眼,吐出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
陈默:“……”
庄离摇了摇头,放弃拯救陈默的脑子,视线望向赵沅青方才蹲着的地方,忽然勾唇笑了笑。
“祁泽礼想要选进宫的就是她?”庄离想到了什么,开口问。
祁泽礼是明安帝的名讳。
“是。爷,若是赵家真的被拉拢,对我们不利,要不要将此事搅合了?”陈默问。
赵太傅膝下三子两女,嫡长子混得最好,位列户部尚书,是默认的下任赵家家主,而孙子辈,最为出众的便是赵沅青的嫡亲兄长,不出意外,会是下下任赵家家主,两人都与赵沅青关系匪浅。
庄离没应,只是淡淡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