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阳光落在整个乡村,经过昨夜的雨水洗礼,乡村焕然一新。
“大哥,韩风上学去了吧?”
说话的是一个站在自家院子当中手里拎着一根细木棍、结婚没有几年的打扮花哨的妇女,她说完话摇晃着脑袋四处寻找着什么,手中的棒子则随着手臂上下摇动。
没有寻觅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她继续说话:“大哥,啊!你看看咱家这个小兔崽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今天让我逮到我非打死他不可!”
“啊,去了!”
韩父站在自家平房房顶搭话。
“哎呀!你们家韩风真给你争气!”
那女人说完这话很是得意,仿佛韩风是他儿子。
韩父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睛看向远方。
韩父这人小时候念书不好,其实这也不怪他,50年代初的时候农村人勉强填饱肚子、也不重视教育,想靠读书来混饭吃的观念还没有哪个家长在脑海中形成。
韩父的父亲也不例外,因而韩父小学没有毕业便辍学回家帮父母务农。
韩父把读书念大学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儿子考上了高中他心里高兴。早晨本想陪儿子一起去学校报到,却被媳妇一句话给拦了回来:“你就不要去了,你们男人心粗,到了学校方方面面要办的事情很多,还是我去吧。”
韩父心里不痛快,嘴上却说:“还是你想的周到,你陪儿子去吧。路上小心。”
在韩家,韩父虽是一家之主,但在大事上韩父是要听媳妇的话,儿子上学在韩父心中是件大事,韩父觉得在这件事上听媳妇的话理所当然。
他虽没去,但还是在儿子和媳妇走后站在房顶,想看看他们远去的背影。
那邻居女人依旧抓住韩风上学的话题不放:“大哥,你数数我们村才几个大学生,将来你们家韩风考上一个名牌大学,你和我大嫂就去乐去吧。”
这句话韩父听完心里高兴,因为整个山村被群山环绕,形状犹如人的臀部,只留一条土路供村民出行。那条路崎岖不平,写满了整个村子的苍桑。
那时的大学生被村里人视为珍宝,每个人都想捧在手上,村里人认为只有去上大学才能走出穷山沟,过上美好的日子。当然,韩父认同这样的看法。
韩父心里高兴,这下才扭头看那女人。说道:“上不上得了大学还是要看他今后自己的努力,别人帮不了他,他现在去学校住宿,我和他妈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那女人又说道:“大哥,可别那么说,韩风是个读书的料,他也争气,等将来上了大学再找个好工作娶个好媳妇,你和我大嫂就享福去吧。咱就没那个福气了,你看咱家这个孩子,整天就知道玩,这会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明啊!明--”
那女人迈着方步、拎着棒子喊着儿子小名四处去寻咱暂且不提。韩父因听了那女人的话,得意的象烧开了的水,此时想飘到天上去。
相比之下,韩母却没韩父这般轻松,早上为儿子收拾行李,诸如脸盆、牙具、鞋袜等一样都不能少带,手上忙个不停,嘴巴也不闲,不住的嘱咐儿子到了学校要好好听课,好好读书。
临行前,包括被褥在内整理了两大包行李。雇的车已经在外面等候,是同村王五的三轮车,道路崎岖不平,十六公里的路走了接近两个小时。
韩风考入的高中在当地原本就有些名气,最近几年又有两个学生考上了北大、清华,那学校也借了那两个学生的光,摇身一变成了重点高中,高一的班级由原来的10个班增加到15个班。原本指望多出几个人才,借“春风”再继续扩充一下班级,却不料今年学校的学生连一个名牌大学也没人考上。
但这丝毫不影响扩招体制影响下前来报到的新生数量,开学那天学生和家长把学校门口堵得水泻不通,出出进进忙坏了看门的保安。
韩母把儿子送到宿舍,一切妥当后,临走时嘱咐:“你以后就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和你爸离你远,帮不上你什么忙,你有什么事情找同学、老师商量着办,不要像在家那样任着性子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往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声。钱要省点花,家里挣钱不容易。你也不能太亏了自己身体,在这里要吃的比家里好,这样才能有精力去读书。”
韩风以前听不惯母亲的唠叨,但这次却认认真真的听着,不住的点头,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看着母亲渐渐远去的身影,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单。
每个人都有适应新环境的能力,韩风在这方面的能力显然不是很强,母亲走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到了晚上干瞪着眼睡不着。
稍微有些困时,又听见下铺张雷振耳的打鼾声,韩风心想,这下完了,今晚别想睡了。
索性坐了起来,穿好衣服来到走廊。借着暗淡的灯光看看手表,已经接近二十四点。
走廊里算是安静,东西两侧一个人也没有。韩风想想奇怪,难道整个宿舍里就自己睡不着?
正想着,忽然听见有人低低发笑的声音,却看不见一个人。他吓的身体一哆嗦,此时韩风第一感觉是身上有点冷,紧接着是想要小便的感觉。第一种感觉还可以忍受,但第二种感觉却难以忍耐。
韩风四下寻找,终于找到厕所,那厕所的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有光亮。用鼻子一闻,还有很浓的味道。
韩风刚要伸手去推门,就听见里面有笑声发出。韩风确认,之前听到的低低发笑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本想打退堂鼓跑回到宿舍,但小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无法用意识去控制,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无奈,硬着头皮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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