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纸醉金迷”包厢之前，我在洗手间干呕了十来分钟。

昨晚宿醉的酒还没醒，马上下一轮又快开始了。

补完妆收拾好包刚要转身，眼睛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身后男人的气息带着烟草味，浓烈又侵略。

“谁？”我捏着包的手慌忙把包扔下了。

在这种地方，喝多的醉鬼，猥琐的饿鬼多的是，我一想到被这种人缠上后会发生的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捂着我眼睛的手紧了几分，指尖的烟草味也更浓了：“秦情，越来越出息了，学会到这种地方，来卖了！”

我瞬身僵住，男人开口，声音有几分熟悉，他认识我，可我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挣扎，可是男人的另一只手已经将我的腰握住，力道之大，把我钳制得死死的，我根本动弹不得。

“想买你的人。”男人声音很低哑，带着几分蛊惑，“听说你很值钱，所以我出高价，你卖不卖！”

我一瞬被激怒，正要破口大骂，捂着我眼睛的手却突然松开了。

等我视线恢复，转过身，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

今天经理让我来“纸醉金迷”包厢陪一个大客户，说这个客户特别刁钻，只要能把他拿下来公司够吃一整年，而我的抽成也能翻翻，我屁颠儿屁颠儿就答应了，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我缓了缓神，这事就当是恶作剧，小插曲。

整理好心绪，我到了包间门口，推开门，还没看清人就笑靥如花地招呼服务生把酒放桌上。

“怎么现在才来，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男人的声音粗犷，说话难听。

我猫着腰一边倒酒一边赔不是：“于老板久等啦，实在是不好意思呢！这样，妮妮自罚一杯，赔个不是！”

我说罢端起酒杯，仰脖子往嘴里灌酒。同时眼珠往下，看向沙发上的人，下一秒我顿时僵住喝酒的动作，杯口的酒顺着下巴流向脖子，流在心口，透凉。

同时，心口的血液冲向大脑，后背脊梁骨不自觉挺直绷紧。

陈……

陈岩笙，回来了？！

心里的那根刺，再次扎深了。

呵，这个世界真小。

“哼，让我等一会儿倒是不要紧，今天的单子，其实是陈总手里的。”于老板抽了口烟，讨好地看了陈岩笙一眼，又恶狠狠冲我吼，“你还不拿出诚意，从陈总手里讨到单子？！”

那个人对陈岩笙的态度毕恭毕敬，根本不像是过去连住院费都出不起的穷小子，或许这么多年不见他发达了吧。

我没有勇气看陈岩笙。而且不用看陈岩笙也知道，他的眼神一定跟几年前分手的时候一样，充满嘲讽，厌恶，憎恨……

现在，或许还多了一层鄙夷。

毕竟当初我是嫌他穷，找了一个富二代才跟他分手。

现在却在这样的场合重逢，我沦落至此，他一定会看我笑话吧。

但，我需要钱！

鼓足勇气抬头，正对上他凌厉，讥讽的眼神。

他还是跟当年一样好看，一样器宇不凡。

只是眉眼间，除了凉淡，还多了几分凌厉和狠戾。

“陈……陈总，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杯我敬您。”我伸长双手，颤巍着把杯子递过去。

他的眼神太过肃杀，我不敢对视太久。

曾经，他看我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爱，而现在却如刀般锋利。

“敬我？”陈岩笙侧头，薄唇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声音比记忆中多了些沙哑，“敬酒，一杯怎么够，直接用瓶岂不是更有诚意……”

我耳畔仿佛有惊雷般，“轰”一声炸了，一瓶喝……

这酒度数不高，但后劲非常大，整瓶喝下，我会没命的！

我看着他眼中的深邃，神情冷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丝毫不在乎我的生死。

也是，他那么恨我，怎么会在乎？

“陈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