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死亡,四周突然安静了,雷廷剑仿佛到了天堂,期待着和未见过面父母团聚了。
温暖!
期待!
唯一的遗憾就是大仇未报!
……
雷廷剑是个孤儿,对他父母的生平知道的并不多,他只是偶尔听人说起,最熟悉的就是他父亲雷定清当年风华正茂,在平叛中立下盖世奇功,在风光无限时候却在京都皇宫之外为了保护太子被当街刺杀。
一同遇难的还有太子妃,太子刚满月的儿子以及雷廷剑的母亲。
整个车队,仅太子和一名满月的婴儿得以幸存。
这名婴儿就是雷廷剑。
至于太子,深受重创,面相被毁,胳膊断裂,醒来之后,突遭如此大的变故,得了失心疯。
皇帝无奈,一年后不得不废太子,之后太子位空缺至今。
当晚,皇帝闻讯震怒,命人彻查。
当天负责帝都治安的禁军统领被满门抄斩,当天执勤的其他将领大半被流放。
至于凶手,当年官方调查后的定论是叛军余孽。
但是民间传言纷纷,有人说凶手是争夺太子位的皇子所为;也有人说因为忌惮雷定清的表现,是地处西北的敌国提前下手;更甚者说是被觊觎平西王位的兄弟所杀,还有其他种种说法。
各种版本大致分为两种说法,一种就是刺客本意是杀太子,雷定清不幸被祸及。
还有一种就是刺客目标就是雷定清,太子没有死就能证明……
总之当年雷定清遇刺之事震动朝野,引发了一系列轰动帝国的大事件。
……
雷廷剑对官方说法嗤之以鼻,但真凶又会是谁呢,雷廷剑很想知道,可惜没机会了去追查了……
。。。
狩猎队经过短暂的慌乱,总算站住了阵脚,拔出了腰刀近战肉搏,怒吼,咆哮声此起彼伏。
除了张大哥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名持刀的外围猎手也被突然袭击阿尔金白狼拖入丛林不见了踪影,惨叫声很快就消失在灌木丛后面了。
数只围攻众人的阿尔金白狼追着那名被拖走猎手而去,稍微减轻了众人的负担,听着远方的狼吞虎咽撕咬的声音,谁都知道他此时已经凶多吉少。
此时的狩猎队里面的人损失惨重,大部分人都已挂彩,浑身上下都鲜血淋漓,但是他们周围至少也躺着数十只非死即伤的阿尔金白狼。
“嗷呜!”
从左侧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嚎,正在围攻猎队的其他阿尔金白狼听见那声狼嚎,就好像听到指令一般,居然停止了攻击,拖着已死去的受伤的同类消失在灌木丛里。
众人此时不明就里,也不敢追击,眼睁睁的看着狼群如潮水般退去。
大伙劫后余生,都长舒一口气。
“那是狼王!”
扑向雷廷剑的阿尔金白狼听到远方的狼嚎声,也停止了攻击,想要离去,可惜它身受重伤,又为了攻击雷廷剑窜进了人群,此刻谁还会让它逃掉,众人当然痛打落单狼了。
雷廷剑命不该绝!
关键时刻,狼王的嚎叫救了雷廷剑。
……
“廷剑,醒醒,醒醒!”
看着浑身是血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雷廷剑,田磊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抱起雷廷剑,想看看他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其他猎户相互帮着检查,撕下衣服紧急止血,手法娴熟,沉着冷静,一举一动透露着他们与普通人的与众不同。
战场救护,这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结果。
“爸,快看看廷剑怎么了,他昏过去了!”
田磊摸着浑身是血的雷廷剑,顿时手无足措。
“千万不能出事,不然谁和我天天去逃课,谁陪我被罚蹲马步…混蛋,我们还要一起捉紫貂,你给我醒醒!”
“磊儿,别慌!”
田飞鹰不知何时已经在他们身边,手搭在雷廷剑颈部摸了摸,又摸了摸雷廷剑手腕,但是眼睛在田磊身上扫了不下十遍,确认俩人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休息一会就好了。”
“刚才你有点急了,没看见目标就不要一下子放完手中的箭,多一支箭会多一次活命的机会,这是经验,遇事千万不要慌。”
田飞鹰充满父爱的眼神看着田磊,思索一番叮嘱到。
“哈哈,原来是被吓晕了。大哥我杀了一只阿尔金白狼,还射伤了一只,也没有挂彩,你小子咋这么怂啊,居然被吓晕了?”
田磊知道雷廷剑无碍,松了口气,顿时浑身无力的枕着雷廷剑的大腿瘫在了一边。
“谁被吓尿了,哥我只是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哎呦我说你别压着我,我又不是枕头!”
雷廷剑睁开了眼睛,透过树枝看着天空,黑色的眸子闪烁着一丝劫后重生的顿悟,并且深怀感激道。
“你个傻子居然为了我不要命了,把刀都敢扔!唉,咳咳……还是谢谢你啊,我欠你一条命!”
雷廷剑没有告诉田磊他不愿睁眼是因为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田飞鹰一脸木然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透露着不同于常人的冷静,虽然猝不及防遭遇大难却没有乱了方寸,他迅速做好了判断。
“大家迅速包扎止血,遇难的就地掩埋,重伤员做担架抬着,顺便捡回箭矢,天黑之前必须找到安全的营地。”
“那群孽畜很难缠,保持时刻警惕。”
由于出门的时候想着这趟狩猎和平常一样是很轻松的一趟活,所以每个人携带的箭并不多。
“真他奶奶的倒霉,阿尔金白狼活动范围居然跑到百兽湖了。”
“这才是阿尔金山脉的边缘地区,怎么会有阿尔金白狼呢?”
“此事必有蹊跷,我们得想办法甩开阿尔金白狼的追踪,赶紧回堡,可怜了小张和老王,都来不及救他们。”
“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安全的营地,晚上才是危机四伏。”
惊魂未定的猎队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商议着!
“穿过前面小溪的,有个溶洞,只有一个出口,易守难攻,我们去那里再休整。一切熬过明天再说。”
众人在遇袭前后不足五分钟,却伤亡惨重,除了一人被拖走凶多吉少外,张大哥也在狼群退去没多久就死了,连遗言都没留下。
还有两名猎手一人被咬到颈椎,一人被咬到大腿动脉,情况不容乐观。
至于其他受伤的人很多,完好无损除了被保护在最里面的雷廷剑和田磊外,也只有寥寥数人。
不远处,狼啸声一声接一声,在灰暗的森林里弥漫着丝丝的不安,幸存的众人脸色苍白,紧握着武器忐忐忑忑的环顾四周,没有了出门时的愉悦。
本来以为是一场轻松的狩猎,最多也就遇到一两只灰熊猛虎,没想到却遇到了难缠的狼群。
雷廷剑捡了一张反曲弓,搭箭戒备,此刻他拉弦的手里拿的是五支箭,加上弦上待发的箭,居然能做到六箭连珠。
虽然弓远距离没有弩精确,但是同样时间内弓可连射数箭,而弩不行。
这种情况下,弓比弩实用的多,所以雷廷剑把上着弩箭的劲弩背在了后背,与田磊一起警戒着四周。
还能行动的人迅速捡回周围可见的箭矢,并用树枝做好的担架抬着重伤员。
行动不便的伤者相互搀扶或者依靠着简易的拐杖转移,大伙在沉闷的氛围里穿过小溪,迅速赶往那个溶洞。
田飞鹰背起那只落单的阿尔金白狼,但是脚步依旧健硕轻盈,行动丝毫没受到重物的影响,此刻他表情严肃,凌厉的眼神下隐藏着一丝不安,仔细观察的话,他的眼角一直在微微的颤抖着。
田飞鹰清楚的知道招惹阿尔金白狼的后果,尤其是一支规模超出想象的阿尔金白狼狼群。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焦虑,因为他是领队!他都焦虑了,必然引起整个猎队的恐慌。
“张大哥就那样没了……”
第一次经历血腥场面的雷廷剑喃喃地说,还没从血腥中走出来。
雷廷剑满脑子都是阿尔金白狼撕咬张大哥的画面。
“要是我早点发箭,也许张大哥就得救了,他家人得多伤心呐!我……”
“廷剑,怨不得你,别自责了。打起精神,我们还没脱险呢。”
“提点神,小心路滑!”
“嗷呜……”
周围狼嚎此起彼伏。
近在耳边的狼嚎声让雷廷剑清醒了一点,他不再说话,抬头警惕的环视着周围,此刻他们还没有摆脱险境。
“大伙提高警惕,别掉队!”
此刻田飞鹰也特别的懊悔,后悔这趟捕猎带着儿子和雷廷剑。
无论他们中谁受到伤害,田飞鹰都会愧疚一辈子,会愧对于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的妻子,还有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军。
好多年不曾面对死亡了,虽然他们不惧死亡,可是当死亡再次来临时,雷神堡的猎户们还是难掩心中的难过与茫然。
本以为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卸甲归田平淡了十多年,当年的热血少年都已步入中年,却还是逃不过如此残酷的生离死别。
“难道这一切都是定数么?”
田飞鹰望着担架上一动不动的重伤员,心里却很清楚,他们没得救了,只是同袍情义不愿让他们放弃,当年大伙一起血战沙场,一起出生入死,熬过了战争,却死在了那群孽畜口下。
他内心无比的自责,觉得自己没照顾好他们,想到堡里的家眷翘首企盼,田飞鹰心如刀绞。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摆脱阿尔金白狼,赶到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