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低头四顾,顺手拿起身边矮几上一个青铜酒樽,劈手就丢了出去。
燕弘亮想不到这个房二居然一句话不说突然动手,猝不及防被酒樽正中脑门。
只打得他眼冒金星,伸手一捂,滚热的鲜血流了下来。
满堂哗然。
齐王李佑又惊又怒,指着房俊叫道:“你……你……房二,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跟他同来的这班人一个个奋起指责,污言秽语群情激愤。
房俊哈哈一笑:“咱房二打遍长安无敌手,也不敢叫自己一声‘镇关中’,这个家伙也敢大言不惭,叫什么‘镇关西’?今日就让房二会会他!”
说罢,房俊两个箭步就冲到燕弘亮身前。
那燕弘亮正自捂着额头,听得耳畔风起,讶然抬头,却是房俊斗大的拳头已至眼前,吓得惊呼一声,躲避不及,被房俊一拳击中面门,惨嚎一声,鼻血长流,仰天跌倒。
这边燕弘亮被房俊一拳击倒,满头满脸鲜血奔流,大堂里顿时惊呼四起。
房俊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有些无奈的嘀咕:“就这也特么敢自称什么‘镇关西’,真是日了狗了,早知道就留三分力,也不会打得这么惨……”
众人一阵无语,也有些后怕,这房二武力居然如此强悍?
齐王李佑早已气得浑身乱颤,面红耳赤。
李佑称病不去封地赴任,舅舅阴弘智以陛下多子为由,劝他招募壮士以自卫,并推荐自己小舅子燕弘亮谒见李祐,李祐热情的接待他,并赐给他许多金钱布帛,让他招募死士,别有所图。
现如今这位被自己视为肱骨的手下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如此暴打,与扇自己的耳光又有何异?
李佑盯着房俊的目光精芒暴闪,怒不可遏,大吼道:“一起上,打死了我顶着!”
此言一出,与他同桌的这帮青年大呼小叫的涌上来,矮几胡凳碗碟茶壶一股脑的往房俊身上招呼。
杜荷面色惨白,双腿战战,心说我滴妈呀,这个房二傻子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杜荷脚下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再退一步……慢慢的退到门边儿,只待等到形势不妙便趁乱溜之大吉。
程处弼却和他的反应截然相反,见到房俊被众人围住,想都不想,大吼一声就冲入战团。
李佑满脸通红,神情亢奋,在一边大呼小叫:“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折他们的腿!敢打我的人,老子要好好教训你们……”
房俊一见对方人多,这样不行啊,不能吃亏!
擒贼先擒王,想到这里,目光一瞥,就见到在战圈之外像一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齐王李佑……
“他娘的,我让你跳!”
房俊,就地一滚,挥拳直接砸了过去!
李佑一时间愣住,没反应过来,这货不是正被自己的手下按住了狂锤吗,怎么跑自己跟前来了?
下一刻,就见到一只拳头出现在自己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
狠狠的砸在自己眼眶上。
李佑“嗷”的一嗓子,鼻涕眼泪涌一起出来……
一边观战的杜荷腿都软了,瞠目结舌的看着房俊狠狠一拳把齐王撂倒,还狠狠的扑上去踹了两脚……
尼玛,那是齐王啊!
当今陛下的亲儿子!
房二傻子!你特么这是要疯啊……
房俊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矮几之上,齐王李佑软到在他面前,被他揪着衣领薅住,一只眼眶乌青,脸上涕泪横流,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吓得,一张原本英俊的小白脸一片狼藉。
厅中俱是李佑手下,见到主子被擒,投鼠忌器,纷纷住手,对着房俊怒目而视。
唯有程处弼不依不饶,举着胡凳对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一下一下的狠砸,嘴里还喋喋不休的骂道:“你娘咧,踹我蛋蛋?老子砸死你个王八蛋……”
那挨打的家伙惨嚎着求饶,一旁众人看得眼角直抽抽,太特么狠了……
房俊扫视一圈,见到原本站在门口的杜荷已经不知去向,心里不屑的哼了声,软骨头,没义气!
刚想让程处弼住手,楼梯口一阵脚步杂乱,一群人急慌慌的冲上来,看那服饰打扮,却是长|安县的衙役。
一名中年官员身穿浅绯色官袍,腰间系着一个银鱼袋,方面大耳,面容白皙,三缕乌黑的长髯风姿飘逸。
这人清亮的眼神扫视一眼大厅内状况,心中有数,略微放心。只是在见到房俊薅着齐王殿下衣领子的时候,眼角微微一抽……
他躬身施礼,朗声说道:“下官长安县令周傅,见过齐王殿下。”
周傅不等李佑回答,径自抬起头来,目光紧盯着房俊。
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房相的公子揍了陛下的儿子,哦,还有一位卢国公家的少爷,这特么的真是日了狗了,怎么处理都不妥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