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文和张秀芝心中,也有一个大人物。
也是王新民。
老两口收拾完屋子,翘首以盼的等着女婿把恩人请进来,好好招待一番,谁知等了一会,李云鹤自己回来了,张秀芝急道:“你这傻孩子,把人请哪去了?”
李云鹤哦了声:“人家有急事,客套了几句就走了,没留住。”
张秀芝一听这话,气的直拍大腿。
逮住女婿一顿捶,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云鹤啊云鹤,你真是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啊,人家帮咱们这么大的忙,怎么能让人家走呢?”
“行了行了,别数落他了,改天登门道谢就是了,天不早了,快睡吧。”
老爷子心大,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家人各自安歇。
睡下没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敲门。
那人仿佛跟门有仇,把门敲的震天响。
巷子里的流浪狗狂吠不止,导盲犬阳阳也跟着大叫。
大半夜的,这是谁啊,朱志文披上衣服,急匆匆的出去。
打开门一瞧,竟然是赵瀚城。
"你来干嘛?"
婚礼上已经撕破脸皮了,两家跟仇人一样,他半夜来敲门,一准没好事,朱志文二话不说,抬手关门。
赵瀚城把脚伸进来,卡住门,硬是挤进来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不识抬举的老东西,老子亲自登门,那是看得起你,居然敢关门!”
这个满嘴脏话的龌龊蛋,进门就骂人。
朱志文气个半死。
“谁呀老头子?”张秀芝也披着衣服出来了。
院子里的灯打开,赵瀚城的身影显现出来,张秀芝脸一白,竟然吓的后退了几步:“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一看他们吓成这样,赵瀚城愈发得意了。
把臭烘烘的榴莲递给他们,两手抄兜,趾高气扬的说:“来给你们道个歉,那天工程队施工,不小心让你们家停电了,活该你们倒霉!”
哪有这样道歉的,这是来**的吧?
还有这榴莲,臭死了,熏的满院子都是臭味,登门送榴莲,这不是恶心人来了吗?
张秀芝也气个半死。
半死可不行!
赵瀚城存心要把他们气死。
拿着榴莲,强行往他们怀里塞,边塞边说:“这可是国外进口的榴莲,很贵的,你们这种臭穷酸,平时肯定吃不起,来来来,拿去改善一下伙食……”
李云鹤忽然出现。
接住榴莲,呼他脸上:“你是吃屎长大的吧,嘴这么臭!”
赵瀚城连人带着榴莲,滚出去老远,撞到墙上才停下。
爬起来一看,又是李云鹤!
上次抢老婆的帐还没算,他还敢出手打人,赵瀚城不禁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要干仗,人没打着,忽然腿弯一软,被李云鹤放倒了。
李云鹤踩着他的头,不管他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满头满脸的土。
狼狈极了。
“放开我!”他趴在地上闷声咆哮。
李云鹤不但没放,脚上还加了几分力:“你妈没有教过你,给人赔礼道歉要低头吗?”
他不低头,李云鹤就硬踩他的头!
直把他的脸踩到了松软的泥地里,整张脸都被土埋住,话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他挣扎了一会,不怎么动弹了,也不知是不是闷死了,张秀芝吓的不行,赶忙拉着李云鹤劝说:“快松开啊,孩子,弄出人命就麻烦了。”
朱志文在另一侧拉他。
老人家怕事,他没有做的太绝,哼了声,松开了脚。
“云鹤,放他走吧,出口气就行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气已经出了,老两口心里舒服了许多,怕他闯祸,拉着他一起回屋了。
这一回赵瀚城是真的怕了。
一看他们回屋,爬起来就跑。
跑出朱家之后,越想越气。
老子怎么说也是地产公司的高管,南城巷拆迁的项目负责人,在公司里,谁见了我不得喊一声赵总,出了门,谁不得客气的递根烟,说几句好话?
偏偏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群狗屁不是的钉子户给欺负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赵瀚城心里不忿,想放几句狠话。
狠话还没有酝酿出来,朦胧的月光下,闪出一个窈窕的少女身影,一口唾沫吐到了他脸上,不等他擦脸,冲上来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暴打!
赵瀚城眼看着对方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女孩,一开始还不当回事,没想到这女孩身手了得,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实在受不了,抱头蜷缩在地上求饶。
“姑奶奶别打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夜莺又啐他一口:“跑到我师父的地盘上撒野,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
赵家这边。
赵大海在家里等了半天,越想越觉得不妥,他这个侄子,脾气臭的很,逮谁得罪谁,人们背地里都这么说,这小子,迟早让人打死!
让他去道歉,八成要坏事。
不应该让他自己去,赵大海有点后悔。
在家等了一个小时,不见人回来,打电话也不接,穿上衣服想出去找他,走到门口,被一个满身是土的年轻人给撞倒了,正想发怒。
听见那人叫二叔,才知道是侄子赵瀚城。
领到屋里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侄子浑身脏的像个泥鳅,鼻青脸肿的像猪头,脸上还挂着榴莲刺儿,可以说是破相了,去朱家道个歉,怎么搞成这样?
家里没外人。
赵瀚城搂住赵大海,失声痛哭:“二叔,他们太欺负人了!”
赵大海一呆。
这感觉好古怪啊,区区一个朱家,住在拆迁区的破落户,竟然把侄子欺负成这样,他们可是万德地产的老总和高管,是不是太搞笑了点?
拍着侄子的背,哄劝了会,推开他问:“阿城,到底怎么回事?”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去他家道歉,说尽了好话,赔尽了笑脸,这还不够吗?那个李云鹤,竟然拿榴莲扇我耳光,还逼我下跪,踩我的头,我都认错了,他还找人追上来打我一顿,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啊?”
赵瀚城一通胡扯,把责任全推到了李云鹤头上。
丝毫不提自己犯贱的举动。
边说边哭,委屈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赵大海一看侄子哭成这样,哪还有心思怀疑,一拳砸到墙上,咬牙切齿的骂道:“给脸不要脸,真当我赵家怕你们不成,阿城别哭,二叔给你出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