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与她本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就约好将来要共度一生的。后来我高中探花,她是孤女,自幼寄住在舅舅家,我娘已经都要跟她舅舅商量婚期了。谁知道你突然出来——”
“不仅害我跟心爱之人有情人无法眷属,还让她被赐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
贺海晏掐住她的脖子骂道,“你跟杀人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放开……放开我……”赵安宁不停地想把贺海晏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开,然而她浑身上下力气全无,空气也越来越少,眼看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一声暴喝在她耳畔响起,“驸马!你在干什么!”
红烛走上前来一把推开贺海晏,赵安宁骤然失去支撑,猛地跌坐到地上。
红烛怒道,“驸马,你这是想杀了殿下吗?!”
贺海晏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赵安宁一眼,拂袖而去。
地上的赵安宁抚住脖子,边咳边说,“红烛……他刚才……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
她的丈夫,刚才就要为了另一个女人杀了她……
赵安宁觉得脸上一片冰凉,抬手一抹,才发现满脸是泪。她对扶着她起来的红烛喃喃道,“红烛,我跟夫君……我们是不是永远不可能了……”
他们中间,还横亘着一个贺海晏的青梅竹马呢。
“怎么会。殿下性情温顺,又知书达理,驸马一定会看到殿下的好的。”
是吗……赵安宁唇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今生还能感动贺海晏吗?
………………
大门被缓缓打开,贺海晏走进去,立刻被一股清凉的瑞脑夹杂着龙涎的味道包裹着。他低头走过去,跪在地上跟皇帝行了一个礼。
皇帝却没有立刻叫他起来,“新婚可还习惯?”
贺海晏猜到皇帝早朝之后叫他过来是要问他成亲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一来就这么直接。
他只是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看出他的想法,上首传来皇帝低沉又别有意味的笑声,“贺卿啊,你这个脾气,也亏得是朕,否则还真难有君主能容纳你。”
“朕听小夏子说,今日早朝之前,李大人曾经跟你闹了番口角?他也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不过李大人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
“你性情耿介,为人孤傲,这二十年顺风顺水,难免让你形成了目下无尘的性子。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情。但是也不要太过了。过了,伤的就是自身。”
贺海晏垂眸看着面前的青金石地砖,一句话也不肯说。
皇帝叹了一声,“说起来,朕的妹妹性情柔顺,虽然出身皇家,但是没有丝毫娇骄之气,比朕的其他姐妹性格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朕这是爱惜贺卿你,才将心爱的妹妹指给了你。”
“否则,以贺卿的才华和样貌,倘若被朕的其他姐妹看中,恐怕到时候贺卿和她又有一番好磨呢。”
皇帝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贺海晏识相就应该赶紧表忠心,然而想到死不瞑目的青梅竹马,他的嘴巴好像是被人用锁锁住了一样,努力了半天,就是开不了口。
贺海晏感觉到头顶的目光如有实质,越来越重,压得肩上几乎抬不起来,就在他觉得自己再也维持不住挺直的脊背时,上首的皇帝终于再次开了口,“贺卿,你是孝子,想必不愿意让你高堂为难吧?”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顿时让贺海晏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