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支游行大队的来源了。”布雷拿着深蓝色的文件夹走到我身边。
在我把拍的照片发给布雷后没几天,布雷就把这个组织的低翻了出来,我们约了在快餐店见面。
“那是什么组织吗?”我一边嚼着一大口牛肉一边拿起文件夹翻看。
布雷拉开我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是个几十年前成立的教会,德爱教会,以慈善活动为主。”
“德爱啊……”我嘀咕着翻开文件夹,“人类最原始的生命,就是德爱的存在。”
“莫名其妙的宣传词对吧。”布雷翻开着菜单,新来的服务员走到边上,她身上带有薰衣草的香味,很容易让人记住。
“先生要点些什么吗?”
“给我一瓶啤酒,谢谢。”布雷盖上菜单,他似乎没有心思吃饭。
“对了,之前你让我查那个邮件的发件人,发件的IP被篡改了,什么也查不到。”
“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吧,这几天倒是没有再收到他的邮件了。”
我一页一页翻看着文件夹,只是简单的写了一些关于这个德爱教会的历史,教会的创始人是一个村子里的农民,几十年前创立了这个教会,发展迅速,教会之所以用笑脸婴儿作为代表,是因为婴儿就是他们所指的“人类最原始的生命”
“这是什么奇怪的教会?有人会加入吗?”终于看完所有的资料,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起码对于我来说,这样诡异的教会只会避而远之,尽管是以慈善为目的,但和普通的慈善组织比起来,又像是少了什么。
“这个倒是挺出乎意料的,加入的都是一些社会精英,什么律师啊,企业家之类的。”布雷很快回答,“他们教会的宗旨是‘爱与被爱永无止境’好像是信奉一个叫尼古斯拉特的人。平时也经常举办慈善捐款活动。因为没有违法记录,所以也就存留至今。”
“竟然这两起案子都和这个慈善教会的会徽有关,是不是可以申请搜查令调查他们?”
“这个已经问过上级了,人上级说这可能只是什么恶作剧,毕竟很多人入了这个教会后就和亲戚朋友疏远了,因此有很多家属憎恨这个教会,泼红油漆,对教会工作人员进行殴打这些事情都发生过。”布雷很快解释了,接着又将头凑近我,小声说到,“我听说啊,连城里的首富,也是他们教会的人。”
“德爱教会啊?我前一个老板就参加过这个教会的活动呢。”从声音可以分辨出,是那个新来的服务员。我稍稍抬起头,才正式看清楚她的脸。
“你的老板?”当我发问的时候,我发现她正冲着我微笑。
“对啊,我之前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我们老板就参加过这个教会的慈善活动。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不仅经常辱骂下属,而且把公司的钱全都捐给教会了。我也是因为受不了才辞了职的。”女孩风轻云淡的说着,我注意到她的面容,眼睛不算大,但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让人感觉很舒服。
“所以你才到这里做服务员?”布雷从桌子的那头抛出问题。
“对啊,因为失业了嘛,又暂时找不到工作,就先在这里打工挣点钱,这里的老板娘是我亲戚呢。”女孩眯着眼笑着,又转过头来看着我,“对了,我叫顾思安,你呢?”
“我……我叫徐冽。”被这么一问,我有些愣住。
“我叫李布雷!”布雷倒是有些沉不住气。
“服务员!”来自隔壁桌的声音强行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对话,顾思安一蹦一跳的跑过去。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向窗外,天上有几片稀薄的云,但依旧没有太阳。许久,我才转过头来,“看来也只有进这个教会看看了。”
回到家中,打开电脑开始查德爱教会的资料。
【如果您有意加入德爱教会,成为尼古撕拉特圣帝的子民,请于每月9号的神祭日到教会报道】
“每月9日啊,之前看布雷的资料里不是说在每月13号吗。”我摸着下巴思索着,“今天是……5号,也就是四天后。”
放在电脑旁的手机又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我每次看到布雷的号码都觉得毛骨悚然。
“冽哥,你现在有空吗?来警局一趟吧。”
对于布雷的召唤我已经习以为常,换了衣服便马上出门。
——警局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案子了吗?”我匆匆赶来。
“倒不是新案子,是之前的旧案,也就是发生在十几天前1231列车上的杀人案。”布雷拿着照片,递给我,“死者女,5岁,被发现死在列车的厕所中,列车的厕所是蹲式的,死者的头插在厕所的坑中,是被人勒死的,厕所的门从里面锁上。是工作人员发现的尸体。”
“1231?好耳熟的名字……”我翻看着照片,“等等,我之前也是坐这列车来的。”
“对,事发当天就是你坐这列车来的时候。”
“可是我怎么没有听说有杀人案?”
“发现尸体时所有乘客都已经下车了,那期间除了凶手应该没人去过厕所,因为乘坐这辆列车的有几百人,不方便调查,而且由于厕所门是被上锁的,因此嫌疑人就只锁定在当时列车的工作人员里,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偷走了钥匙再还回去。”
“那死者的家人呢?会不会是和死者家属有关的人干的?”
“这也是奇怪的一点,车上并没有人来认领死者,死者照片发布以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警局认领,因此我们到现在连死者的名字都不知道。列车的工作人员排查过后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所以至今还是个悬案。”
“但是这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我记得我没有写过列车上的案子。”
“虽然不是发生在列车上,当时死者的死法和你多年前发表的短篇小说《公园里的无名女尸》差不多,同样也是死在厕所里。”布雷接着解释,“而且这起案子,我们发现了一个嫌疑人,和德爱教会有联系。”
“是德爱教会里的人吗?”
“恩,叫李向安,原来曾经是德爱教会的骨干,但是多年前因为和新的会长发生矛盾离开了这座城市,最近才回来,也是乘坐那辆列车。”
布雷将一个文件夹递给我,里面是关于李向安的资料,并没有做过多的介绍,只是简简单单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很温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向安,要把这样的人想象成杀人犯,着实困难。
“所以你们怀疑他?那就叫他回来问话啊。”
“这个……我是试图联系过他,但是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朋友都没有他的消息,而且我们也反复看过那列车上下车时的监控,只看到他上车时的录像,下车时却没有再见过他。”
“这怎么可能?你们看仔细了吗?”
“已经看过非常多遍了,也就是说这个人自发生那起命案之后就消失在那辆列车上了。”
“消失的嫌疑人吗?”我自言自语,不由的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看来无论如何也要调查一下这个教会了。”
“不是说过了吗,上头不允许。”布雷看向我,停顿了一会,“你是说……我们自己调查?”
“对,9号就是神祭日,也就入会的日子。到时候我们装成想入会的人进去看个究竟。”我说完,又好像想起什么,“对了,我在网上看神祭日是在9号,为什么你给的资料是在13号?”
“这个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因为我的资料是德爱教会最早创立时的基本信息,大概是这几年有什么变动了吧。”
“这就奇怪了。”
“有什么不对?”
“一般来说,教会的任何重要的日子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更何况还是什么神祭日,这种日子怎么可能随便更改?”我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包香烟,“看来这一点也有必要调查一下。”
聊完案情,我和布雷又找了个酒馆喝酒,接二连三的事件让我头疼,而酒精是麻痹神经的好东西,我从十二岁就开始接触酒精,这几年尤其多。也因为这样,我的精神状况变得很不好。和布雷聊完当年孤儿院的趣事,酒瓶也已经空了,我开始晃晃悠悠的往家走。回到家中也已经有十点多了。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是凌珊发来的消息,我滑开屏幕。
在干嘛?我想你了。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紧绷的心稍微有些放松,我回复了她,正打算关手机。但是楼道里黑漆漆的一片,我才想起来今早起来的时候听邻居说路灯像是昨天被谁打坏了。我本能的用手机上微弱的光照明。
灯光扫到楼梯上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具尸体躺在我面前,或许不应该这样说,因为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还或者,我甚至无法辨认那个人是男是女,虽然身体完整,但很明显看出腿脚被人折断,还流着血,当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连尖叫都没来得及,第一反应只有往家里跑,找一个光亮的地方!
锁了门,我才缓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又赶紧从抽屉里找出手电筒,跑回刚才看到尸体的楼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刚才,明明看到尸体的,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我用拿着手电筒走遍了整个楼道,连一滴血都没有找见,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是我的幻觉吗?但我确很确定看到的是真实的景象,难道酒精已经开始让我产生幻觉了?
回到家中我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安心入睡了,喝了两杯加冰的威士忌,才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意识到这次的对手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甚至可能是一个群体,他们能在我面前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具尸体,然后又让它消失,又或者是能在列车上凭空消失,这个叫李向安的人,一定是个难对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