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顺着他抬起的手臂看过去,见袖子遮挡了整个手臂,微微显露出的手指白的渗人,但和刚才抓我的那只却不一样。
疑惑着,没有进入房间,那只手令我心有余悸。
房间内客厅里,设置的是个灵堂,遗像正是他的母亲。
我举起手里的袋子:“张叔,给你。”
“那我放在这里了啊,我先走了。”
见他毫无反应,我把袋子放在门口。
正准备离开,就看见张成机械的转身朝着房内走去。
那动作慢慢悠悠,还佝偻着背,完全不像四十多岁的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可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我大吃一惊,顿时全身汗毛炸立!
本能的后退了两步,赶紧捂住了嘴,惊的差点叫出声来。
在他的背上居然趴着一个似人形但绝对不是人,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双腿盘在张成的腰上,两只干枯如柴墨色的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光秃的头颅上有些稀疏的毛发,却是朝着我的方向,隐约看见一抹鬼魅的亮光在眼窝处一闪而过。
这什么东西!
我浑身一阵哆嗦,使劲擦了擦眼睛定睛看去,只一瞬间,便反应过来。
背阴煞!!
这现象爷爷的那本麻衣秘术里有记载。
背阴煞是因为死者横死,死后其亲人没有为他做法超度,无法转世投胎。
被沦为孤魂野鬼,怨气深重,故成煞报复,直到吸干活人的血气,才会罢休。
张成家里才死了他母亲,这鬼煞的形状也像极了他母亲,难道她母亲死得蹊跷?
可即便如此,她母亲也不会成煞害自己的儿子啊。
稳了稳心神,努力集中精神,我迅速将中指咬破冲进屋内张成的身后,对着那鬼祟一口鲜血猛地喷了过去。
尽管害怕,但也不能看着张成死啊。
只一瞬间,就见那鬼煞一闪而逝,消失了踪影。
张成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没想到这简单的驱煞方法真挺管用,我拍拍胸口,长长吐了口气。
可紧接着就明显感觉有股子阴寒气在笼罩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不上查看张成情况,我警惕的观察四周,刚一抬头,就看见遗像对面的墙上贴了一堆的照片,这些照片贴成的形状有些古怪。
缓缓起身靠近观察,越是走进那股阴寒气越是明显。
照片下面的电视柜上摆放了一些女人衣物和鞋子,看起来摆放随意,仔细看却发现和照片摆放出的图形一致。
当完全看明白后,我简直惊呆了。
这居然是个三方定位招阴局。
是专门用来招阴引煞的局!
就是用去世之人的物品分三处来摆成特定的形状,再以其毛发放至其中一处的阵眼里开启。
就能招来孤魂野鬼聚集起大量阴气,用以滋养死去的阴魂能够一直呆在这里。
一般人去世后的阴魂如果没有使用特定的方法,将无法进入屋内。
但这个局没有人为破坏的情况下只能留住三七二十一天,二十一天一过,这局会自行破除,而去世人的阴魂也将会魂飞魄散,再无法投胎。
这期间,人为地破局也会导致同一结果。
是谁会设这样一个狠毒的局来对付张成的母亲,让她无法投胎?
难怪张成会撞煞,这里聚集的阴气早已经入他体内。
咚咚咚!
正当我疑惑不解打算找出阵眼所在的位置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抬眼望去,才意识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闭。
打开房门,看清来人,我愣住了,怎么是我的初中同班同学张越峰。
张越峰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去了市里打工,在县城里很少看见他。
“怎么是你方极阳?你在我家干嘛?”
“我爸呢?”
张越峰个子很高,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看上去就有些不怒自威。
此刻皱着眉一脸疑惑,粗声粗气,一边说一边准备踏入房间。
“别进来,你就呆在门外。”
读书的时候就很少有交集,此刻就更是顾不上打招呼,我赶紧伸手将拦住他,跟着出了门。
此时屋内的阴气越来越重,邪祟之物不知道已经聚集了多少,很容易被邪祟入体附身。
“你干什么,为什么不准我进屋?”
张越峰有些恼怒。
我赶紧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哪知他完全不信瞪着眼睛厉声道:“你没病吧,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咋跟你干爹一样,神神叨叨的。”
“阴气?附体?那你怎么没事?给我让开。”
我干爹在镇上因为生意的特殊性,几乎没人不知道,张越峰也不例外。
此刻还是跟读书那会一样,火爆脾气。
说完粗鲁的把我扯到一边,推门就往里走,我这小身板一个趔趄差点被他拽倒。
这话的确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从小村里人就说我阴命易招邪惹祟,可长这么大,却还是我第一次遇到。
“爸,你醒醒,方极阳,你把我爸怎么了?”
张越峰扶起他爸大叫了一声,看到他爸没反应,勃然大怒扭头就对我咆哮。
“你爸撞祟了,先跟我把你爸抬出去,完了我再跟你说。”
我顾不上计较张越峰语句里的不客气,这撞祟搞不好可是要命的事。
紧随其后进了屋,急促的说着,伸手去抬张成。
“你给老子闭嘴,再胡说八道我...”
张越峰话举起一只手作势要打我的样子,可说了一半,突然就张大了嘴惊恐的瞪着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的身后。
我顿时心里一惊,转过头就看见之前张成背后趴着的那东西,蜷缩在遗像的一边。
个头只有五岁孩子那么大,眼神中充满戾色,举起的双手对着我们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黑色指甲老长。
“奶奶?”
紧跟着就看见张越峰嘴里楠楠的说了一句,身体竟然木讷的向那东西走去。
糟糕!
张越峰被迷了心智。
我不禁暗道一声,感觉自己冷汗直冒,心肝都在颤。
客厅并不大,转瞬间张越峰已经快要走近,我赶紧故技重施,一口血喷了过去。
并冲到他身边伸长手将指尖血抹在张越峰的天庭处。
他停止了脚步,几秒钟后,那东西再次消失。
很快,张越峰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四周张望,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