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一看到陈峰,眉毛一横,气势汹汹地道:“臭小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说过,你是我的宝贝孙婿,不去诊所陪伴雪儿,跑到山上来干什么?”
来人正是孙雪的爷爷,孙国忠。
孙国忠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遇上陈峰,就非要说陈峰是他的宝贝孙婿。
孙国忠的孙女孙雪,那可是桃源村的村花,陈峰做梦都想找她做媳妇。
但是陈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孙国忠年纪大了,说话免不了有些颠三倒四,估计是脑子糊涂了。
那条黄毛狗是孙国忠养了来看家的,虽说也是一条老狗,但很通人性,这次来到山林,大概是被孙国忠驱使,好像专门冲着陈峰来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你孙女,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就别瞎说了!”陈峰忍不住道。
“你他娘的还想抵赖?你和我孙女约会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你还想骗我?我为了抓到你们,已经在这山头蹲一上午了!”
陈峰听得莫名其妙,知道自己无法与他争辩,只好不再理会,转身就要往山林里跑去。
“你小子胆子是不是肥了啊?连爷爷的话都不敢听?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你是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你都是我孙家的女婿!回去告诉你那个傻子老娘,明天就到孙家来做上门女婿……”
“你闭嘴!”陈峰瞪了孙国忠一眼,“谁允许你说我妈的?”
陈峰的娘名叫刘美凤,她是一个身世悲惨的人,原先嫁给了陈峰的父亲,随后不久,陈峰的父亲因突发意外去世,如今孤身一个弱女子,好不容易把陈峰养大成人,谁知道就在前不久,精神上也出了问题,自此以后,在村子里,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模样。
孙国忠这话正好戳在了陈峰的痛处上,陈峰大为光火,看着孙国忠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吃了。
“你那个娘?我实话对你说,活着就是个拖累……”孙国忠还要往下说,却被陈峰一下子打断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允许说我妈,你听不见吗?”陈峰眼里燃烧着怒火,他咬着牙凶道,“快给我闭嘴!”
“呦,看你这意思,是想要跟我打一架不成?”孙国忠乐呵呵地笑了一声,“你还是省省吧,我可是孙家的爷爷,哪有孙婿打爷爷的?”
“你放心,我成不了你的孙婿!”陈峰轻蔑地回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国忠被激怒了,“阿黄,还等什么?去!”
黄毛狗听到孙国忠的话,立刻向陈峰扑了过去。
“阿黄!”
陈峰连忙对黄毛狗叫了一声,随即心里一抖,不敢停顿,掉头就往大山里头冲去。
这黄毛狗一听到陈峰叫了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些踌躇地停了下来,毕竟都是同一个村子里,黄毛狗认识陈峰。
“阿黄,你还停在那里做什么?你要是还站着不动,老子明天就拿你涮火锅!”
孙国忠见陈峰越跑越远,愤怒地对黄毛狗吼了一嗓子,然后也跟着往陈峰的方向跑去。
黄毛狗见状,只能无奈地摇着尾巴,跟着主人也一路跟踪过去。
陈峰惊慌之下,越跑越远,此时的他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阿黄咬到!
如果被阿黄咬到,陈峰非常清楚,那是肯定要去医院打针的。
本来家里就没钱了,要是再去打针的话,下个月的饭钱怎么办?
“嗷呜——”
此时黄毛狗已经超过了孙国忠,它一路嗅着陈峰留下来的味道,飞快地接近了陈峰,而孙国忠则远远地落在后面,仍吃力地奔跑着。
陈峰再怎么能跑,也终究是一个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阿黄。他跑着跑着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险些魂飞魄散,黄毛狗已经离他只剩几步路的距离了!
他一慌张,根本没注意脚下,也不知是踩了个什么东西,当即脚下一崴,往一旁的山坡滚去。
黄毛狗也迅速地往他的身边窜来。
陈峰心里暗叫不妙,但此时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阿黄朝自己扑来。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轰隆”一声,一道晴天霹雳打下来,正巧落在了阿黄的身上。
黄毛狗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砰”地一声砸到了一旁的地上,一身黄色的皮毛被雷劈成了焦黑色。
陈峰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耳边嗡嗡作响,大脑疼痛欲裂,最后干脆双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啊!我的狗!”
亲眼看到自己养了几年的大狗就这么被一道雷活活地劈死了,孙国忠吓得不轻,脑子似乎有点清醒了,他很快站定脚步,有些谨慎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陈峰。
陈峰此时早就没了知觉,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难道陈峰被天上那道雷给劈死了?
孙国忠顿时大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喊着他可怜的孙婿,怎么就被雷劈死了呢?接着,沿着原路慢慢地走了。
陈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四周一片静谧,而他大脑中还残余着先前的疼痛,他扶着脑袋缓缓地坐起身子,然后就闻到了一旁狗尸身上的焦臭味道。
陈峰有些迷糊地看了一眼那条狗的尸体,心想:“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慢慢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想到那道晴天霹雳竟准确地砸在他前面的黄狗身上,而自己侥幸逃脱一难之时,陈峰就有种做梦的错觉。
是他多年倒霉,现在终于来福报了?
四周这么安静,看来那孙国忠早就离开了。
陈峰慢慢地站起身子,抬头一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陈峰当即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回地上。
他的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悬浮的半透明屏幕,屏幕呈现着淡淡的幽蓝色,上头浮动着一行行看起来十分晦涩难懂的文字。
陈峰有些自我怀疑起来:“这是幻觉吧?难道刚才那一道晴天霹雳,没把我劈到去见我爹,反而把我的脑子劈出问题来了?”
陈峰忐忑不安地观察着那屏幕半晌,见它仍然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他放下心来,捡了自己遗落在旁边的药蒌,接着准备往山坡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