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开,大殿的门重新被关上了之后,身穿龙袍的中年人眉头紧锁的问道:
“王伴伴,你刚才是不是也看到,一道光亮闪过,此装扮奇异之人,便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大殿中央。”
那太监连忙躬身回答,“是的万岁,奴婢看到的正是如此。”
穿龙袍中年人又继续道:“还有此人口音和说话方式,与我等也不相同。”
太监连忙应和。
“如此多的怪异,此人莫不是天外来人?”
太监一惊,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两人都是经历过天启大爆炸这种无法解释的大灾祸,遇到今天这种事情,虽然震惊,但还不至于太惶恐。
何况这突然出现之人,衣衫单薄,大截手臂还露在外面,显得颇为寒酸。
也没有显现出多大的能耐,几个大汉将军就将其轻松制服,难以让人产生惧怕和敬畏之心。
穿龙袍中年人在大殿中来回踱步了几次,心中似有定计,立即对跟在身后的太监道:
“王伴伴,此人出现的情景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切记不可透露给第三人。”
王太监连忙躬身应诺。
“以防消息泄露,此事不宜过于张扬,但此人的来历一定要查实清楚。此事由王伴伴亲自去办,切记不可用刑。”
“不宜耽搁,王伴伴速速前去。”
……
此时的沈浪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一根合抱粗的柱子上,嘴巴被布团塞住,六个全副武装的大汉就拄在柱子周围像个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要说沈浪没有一丝后悔,那是不可能的,本来是想捞几件宝贝救急,没想到什么没捞到,倒把自己搭进来了。
后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分析和思考起来。
现在已经基本确认是明朝,至于是明朝哪个皇帝时期,这就不好判断了,毕竟明朝皇帝长什么样,全国都没人知道。
是哪个明朝皇帝也不重要了,自己也无法干涉,如今最紧要的问题,是如何保住性命。
毕竟封建社会和现代社会可不一样,皇帝想杀个把人太简单了,甚至都不需要任何理由。
只有将命保住了,才能考虑怎么回去。
突然,沈浪心头一动,想到那个太监好像姓王,皇帝叫他王伴伴。
明朝,太监姓王,能够在深夜陪在皇帝身边,说明是皇帝宠信的大太监,范围进一步缩小了。
正在这时,随着隆隆一阵声响,沉重的大殿门被推开,先前见到的那个太监缓步走了进来。
王太监直接走到沈浪身边,沉声道:“你们都下去。”
“是……”六个像木雕一样的侍卫立即应令,然后退了出去,并将殿门关上。
王太监来回打量了一下沈浪,露出和气的神情道:“咱家对你没有恶意,我们好好谈谈如何?如果你同意,就点下头。”
沈浪点了下头。
王太监立即将堵住沈浪嘴巴的布团拿走。
沈浪没有急着说话,而是认真的看着王太监。
看到沈浪很是镇定,王太监也不耽搁,直接问道:“你是何人,来自何方?”
听到这个问题,沈浪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道:
“这里你是主,我是客,你为了表示诚意,能不能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王太监一怔,没想到沈浪刚开口就反客为主,立即轻斥道:
“现在是咱家问你,你老实配合,咱家不会亏待你。否则,把你送进刑部大牢,就有得你受的。”
沈浪没有被吓到,继续问道:“你是王振?还是王承恩?”
沈浪不知道明朝是不是只有这两个符合条件的王姓大太监,因为他暂时只能想到这两个人。
一个将大明祸害得差点灭亡,另一个则是陪着大明一起灭亡。
王太监又是一怔,本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道:“咱家可不是王振那祸国殃民的杀坯。”
沈浪立即道:“那这么说,你是王承恩了?”
王太监没有回答,沈浪只当是默认了,再想到那头发花白的皇帝,他基本肯定了这个猜测。
听闻崇祯帝就是因为操劳过度,年纪轻轻就头发花白。
确认是王承恩这个忠诚而且还算老实的太监,沈浪心中轻嘘一口气,有些庆幸,要是换成另一个太监,他还真不敢说太多。
“这是崇祯哪一年?”沈浪又继续追问。
王承恩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是咱家在问你,你何来如此多问题?”
沈浪的脑海迅速翻滚起来,思索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在王承恩的催问下,沈浪眼神一定,准备下猛药了,说出了一句将王承恩的脑袋炸得嗡嗡作响的一句话:
“我来自三百多年后,所以我知道接下来大明的命运走向。”
“大明亡于崇祯帝之手,你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我看大明还剩几年。”
听到这句话,王承恩直接呆愣在场,然后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样,伸出双手猛的掐住沈浪的脖子,尖厉的嗓音喊叫道:
“你这杀坯,你胡说,你胡说,大明不可能亡。”
沈浪本来是准备用江湖骗子的手段,先好好的恐吓你一下,把你吓懵,然后再隐讳的表示自己能够治好你的毛病。
正常情况下,这王承恩应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啊,可没想到这死太监的反应会这么大。
沈浪自然不会对付不了一个太监,但此刻的他被死死绑住,根本无法反抗,也无法躲避,被掐得脸色通红,眼睛都有些翻白了。
“老子要死了,被一个死太监这样掐死,挖草了,真特么憋屈。”沈浪的脑海中如此悲愤的想着。
就当沈浪觉得自己快挂掉的时候,感觉那双死人手终于从脖子上离开,他立即张大嘴巴拼命的呼吸着。
王承恩似乎从疯狂中冷静了一些,他双眼瞪得大大的,呼吸粗重,毫无感情的说道:“现在是崇祯十六年。”
听到这个回答,这回轮到沈浪自己呆愣住了,他似乎忘记了呼吸,瞪大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挖草了,只有一年了。”